“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如果他没有出轨,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希望他能和我澄清误会。如果他的确已经移情别恋……”
客人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会儿。
牧糍:“想挽回他的心?还是找十个大吉吉肌肉壮汉来把他刚了?”
客人:“为什么要奖励他?”
牧糍:“那是想最大程度上争取离婚财产分割对你有利?我可以给你介绍靠谱的律师朋友。”
客人摇头:“不,我在想我正思考怎么把他杀掉藏尸这件事情,是不是不太适合在这里说出来。”
牧糍:“?”
“开玩笑的。”客人摊开手,神情平静,完全看不出刚刚是在说玩笑话的样子。
“希望你真的是……说说具体情况吧,你为什么会怀疑他变心了呢?”
客人对牧糍讲述了他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不见寒,和爱人苍行衣在《世间》游戏中认识,迄今已经维持数年的感情关系了。
“一开始只是在游戏里谈恋爱,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家财万贯的成功人士。不过仔细想想,他的气质、消费和生活习惯,的确很符合大部分人对社会精英的刻板印象。”不见寒说,“不过,假如一开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可能根本不会想和这样的人产生交集吧。”
“最开始怀疑他有异心,是感觉他好像瞒着我在做什么事情。他本来工作就很忙,最近更是见不到人影。晚上他下班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了,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和我说话的次数寥寥可数,私生活更是几乎没有。”
牧糍:“有没有可能是工作太忙了,肾亏?”
“不止这些。从前他很信任我,家里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用,手机的开屏密码也和我的一样。但是最近他把密码改了,就连洗澡都要把手机带进厕所里,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
牧糍听着听着,表情凝重起来。
“我是真的不想怀疑他。但他最近和公司里一个合作伙伴走得很近,那个人在学生时代就是他的舍友,和他关系很好。我昨天甚至见到过他们一起出现在花店里。”不见寒叹气,“这其中还有些很难解释清楚的混乱关系,简单来说就是那个人曾经疑似暗恋他,最后成为了他母亲的情人……”
牧糍双手食指各按住一边太阳穴:“起猛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很正常,他们有钱人圈子是这样的。充斥着我无法理解的混乱。”
“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就这些。”
牧糍想了想:“线索好像有点少。”
“和他从前对我百依百顺的模样比起来,现在已经足够反常了。”
“唔,好吧。”
牧糍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纽扣似的薄片。
“微型窃听器,找机会把它放在目标身上。”牧糍说,“最好是手机,方便收集信息。我这边也会同时通过几种途径去调查目标,如果发现有情况,立刻通知你。”
不见寒:“他很谨慎,我之前也说了,他就连洗澡都把手机带进浴室里,想在他身上放东西恐怕有点困难。”
牧糍:“没关系的,我会教你。”
晚上十点,是苍行衣今天下班回家的时间。
推开家门发现屋里一片黑暗,空无一人,他愣了一下。因为不见寒很少出门,即使是出门,也会提前跟他打招呼,并且准时回家。
他把灯打开,给不见寒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听。
不见寒去哪了,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几乎是立刻,久违的不安和惊慌笼罩了他。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入室抢劫,连环车祸,突如其来的精神病人持刀杀人事件……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理智,才说服自己他们如今不是在《世间》里,没有那么多意外事故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在他们身边发生。
或许不见寒只是下楼去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等了十五分钟,不见寒仍然没有回来。焦虑感逐渐加重,他坐立不安,正考虑去找人调监控,终于听见了楼梯间电梯上行的声音。
身体快于大脑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有人在开门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门口,推开了房门,差点和拉门的不见寒撞了个正着。不见寒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诧异地抬头望着他,
淡淡的果酒香气从不见寒身上传来。
“出去玩了吗?”苍行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别让不见寒察觉自己紧绷的情绪,“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让司机去接你。”
“朋友心情不好,陪她出去喝了一杯。”不见寒说,“事发突然,没想起给你发消息……况且你最近不是很晚才回家么?我以为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到家呢。”
苍行衣哑口无言。
但他很敏锐地察觉了“朋友”这个词——什么朋友?不见寒从前根本没有朋友。
“头晕不晕,先洗澡吧?”他努力按下自己的疑虑,“我给你拿衣服。”
“好。”
片刻之后,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影子在磨砂玻璃上晃动。没过多久,不见寒的声音又朦胧响起:“水怎么是冷的啊?”
“你再等一会儿?”
“等好久了,热水器是不是坏了?”
水声停了下来。
“你过来看看?刚刚不是说帮我拿衣服吗,衣服呢?”
苍行衣把叠好的衣服放在门边半掩的缝隙里旁,不一会儿,里面伸出一只手,从他手里拿走了衣服。
水珠沿着细得过分的手腕淌下来,关节泛着暖红色。苍行衣移开视线,听着门后窸窣更衣的声音,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不一会儿,不见寒穿推门出来。
他半长的发尾已经打湿了,贴在颈窝里,细小的水珠慢慢地往下滴落,消失于锁骨下。过于宽松的衬衫被顶光灯笼罩在暖光下,在大腿上落下一圈阴影。
“帮我看下热水器吧,”不见寒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发梢,“搞不懂这些。”
“好。”
苍行衣进了浴室,不见寒回到客厅,瘫倒在沙发里。
浴室里弥漫着薄荷与白花淡淡的冷香,是一款不见寒常用的沐浴液的味道。苍行衣试了一下水温,发现确实没有加热。检查完热水器,沉默了一下。
苍行衣:“热水器根本没开。”
不见寒:“哦,傍晚跳闸了一会儿,可能是忘记重启了。”
“我给你打开了,等我重新设置一下参数。”
苍行衣一边调整热水器,目光一边落在了置物架旁的手机上。
不见寒从来不交朋友,更别提和朋友出去喝酒了。他什么时候交的朋友,对方是什么人?
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吗?
鬼使神差地,他的手伸向了不见寒的手机。
与此同时,不见寒正坐在客厅里。
苍行衣的手机就放在一旁充电,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拿起了它。
今天下午和牧糍的对话,此刻仍然盘桓在他脑海中。
【“今天晚点回家,进门前撒点果酒在衣领上,跟他说你和朋友出去喝酒了。”】
【不见寒:“我没有朋友,也从来不和人出去喝酒。”】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平时越不交际,这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才越反常,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力。找一个他手机不在身边的时候,你把手机留在一个单独空间里,给他一个看到机会,他一定会去看的。这时候你就有时间装纽扣了。”】
不见寒揭开手机壳,将薄薄的窃听器装了进去。
这手机壳上的图案还是他亲笔画的,压平之后,窃听器不留一丝痕迹。他刚把手机放下,就听见苍行衣在洗手间里对他说:“调好了,一会儿你赶紧洗完出来吧。别冷热交替感冒了。”
不见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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