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阴谋气息,他居然因为对方是不见寒而没能察觉。
不见寒搂着他的腰,将他从椅子上抱起来。他们一路接吻,一路解开衬衫的扣子,扯下皮带,跌跌撞撞上了楼梯。不见寒把苍行衣扔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笼罩在自己身下,一边与他交换自己口中的花瓣,手一边伸向他裤腰边缘。
衬衫的扣子被解开大半,露出苍行衣大片细腻白净的皮肤。此时没有红酒,但落下的玫瑰花瓣和比花瓣更加艳丽的吻痕,成为他精美的锁骨最好的装点。
“不……不要……”
好不容易从不见寒激烈的吻中挣脱,苍行衣眼尾泛红,水光盈满碧玉般的双眸。他抓住不见寒的手,手指扣进不见寒的指缝里,妨碍他继续的动作。连这样微弱的拒绝都显得楚楚可怜,越发美色诱人。
“真的,不要这样做……”他几乎带着哭腔,无力地阻止不见寒,“阿寒,你会后悔的……”
“这是在威胁我吗?”不见寒的虎牙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轻轻一咬。
“我没有……唔!”破碎的字词才出口,苍行衣忽然嗓音变化,声调发甜地哽咽了一下。
不见寒在他绷直的腰身上掐出指痕,被药效浸透而过分敏感的身体顿时一阵战栗,在不见寒怀里企图蜷缩起来,被不见寒用蛮力压住双腿。
对自己不受控制的媚态感到绝望,苍行衣像是彻底放弃了什么,闭上双眼侧过脸,任由不见寒施为。他紧紧咬着嘴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像是打算做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倒像准备好要接受某种残酷的惩罚。
不见寒反而因此停下了手。
他捧着苍行衣的脸,让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眉心与他相抵,凝视着他的双眼,温柔低语。
“苍行衣,我爱你。”
苍行衣抿唇不语。
“我不会解释我所做的一切,也不打算说服你了。”不见寒说,“我的感情、我的心意,我所有的记忆,我在镜像迷宫中曾经说过的一切,你轻而易举就可以读到。你的花招我已经接累了,咱们之间今天必须出一个结果。”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真心想拒绝我,还来得及。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点心都没有,那就用你的病异控制我,让我从床上下去,给你更换分身逃走的时间。只要你这么做了,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和你提这件事情。”
不见寒语气平静。
“我在心里默数三声,点头或者拒绝,给我你的回答。”
这是不见寒有记忆以来,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三秒。
太多纷杂的念头在脑海中掠过,以至于他无法清晰地固定住其中任何一个,脑海中反而是一片空白。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微动,告诉苍行衣留给他做出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三。
虞美人花瓣落在苍行衣胸口上。
二。
不见寒放在他脸上的手缓缓挪开了。
一。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苍行衣既没有点头,也没有用独角戏控制不见寒。
他只是无措地看着不见寒,眼中水光涟涟,一副呆怔的模样。
“……我知道了。”
不见寒忽然觉得心凉。
之前所有的愤愤不平,所有的困惑和不甘,霎时间都化作热情燃烧殆尽之后残留余温的灰烬。他双手撑在床上,缓缓起身,从苍行衣身上离开,转身下床。
“不好意思,可能吓到你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他背对着苍行衣,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嘴里说着毫无诚意的谎言,“一会儿下楼就把备用的身体还给你。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找谢祈聊聊提高侵蚀度破解爱慕瘟疫的事情。”
话毕,不见寒的双脚被阴影侵染成黑色,眼看就要离开这里。
忽然之间,他的手腕被人抓住。
不见寒诧异地回头,目光交错之间,身体骤然僵硬。被控制住的身体阴影消退,苍行衣将他一把拉上了床,用力按在床头,吻住双唇。
不见寒头一回知道,新鲜的花瓣原来是苦味的。
浓郁的玫瑰花香满溢在唇齿之间,难以吞咽的唾液和花汁一同从嘴角溢出来。他们的吐息都化作了灼热的花香,红色的花瓣一朵接着一朵飘落,盈满了净素的床单。
他感觉有一滴灼热的液体,落在自己脸颊上。
……苍行衣在哭。
这个认识让他顿时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在茫然中接受这个带着苍行衣自暴自弃意味的吻。他的嘴角被苍行衣咬破,花香中带着一丝腥甜。这个吻和苍行衣的风格截然不符,毫无技巧可言,凶狠失控,却让他为之心率骤升。
苍行衣终于放开了他。
他一向以为对方无所不能的男人,让复苏市所有玩家都闻风丧胆的高玩,浪漫优雅的苍行衣,居然在他面前狼狈地低头落泪。珍贵无价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沿着苍行衣的脸颊淌下,在下巴尖处坠落,滴在不见寒被揉皱的衬衣上。
“求求你……”
紧紧拽住他的袖口,苍行衣带着哭腔哀求。
“别放弃我。”
第309章 剧本十四·爱慕瘟疫·二十五
不见寒用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期间一直在抱着苍行衣抚摸,感觉自己像在安抚一只委屈到了极点的猫。
谢祈提供的药效果很好,很快让苍行衣理性崩溃,只剩下渴望不见寒的本能。不见寒的每一寸皮肤,唇边呼出的气息,对他都构成了致命的吸引。在不见寒捧起他的脸,柔声安慰他的时候,他趁不见寒不备,眸光闪动,本能地动用了病异。
他操纵了不见寒的动作。
被抓住肩膀按倒的一瞬间,不见寒有点后悔没用阴影提前遮住苍行衣的眼睛。他只能自欺欺人地想,这也无所谓,反正他和谢祈讨论过了,假如苍行衣能够主动点,灾后心理重建的效果或许还更好。
他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如果一定要让苍行衣当1,他想他至少可以用阴影保护身体不受损伤,或者屏蔽掉痛觉,然而他想多了。被独角戏控制,他连阴影都使用不了,苍行衣想做什么他都得受着。
强行激发阴影,或许可以摆脱苍行衣的控制,不见寒只需要融化掉自己的眼睛,苍行衣就无法通过目光的感染操纵他。可是病异的力量相互抗衡,他不能保证苍行衣不会在他的挣扎中遭到反噬受伤。
一道声音在心底响起,对不见寒说,你要更纵容他才行。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他再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假如连你都不愿意宠爱他,他还能向何处求容身?
苍行衣还贴在他耳边,无意识地呢喃着他的名字,迭声轻唤“不见寒”,让他的心软得化成一滩,捞都捞不起来。
就在这种纵容中,苍行衣越来越过分。一开始不见寒还压着嗓音,试图劝阻苍行衣。在好声的劝说毫无成效之后,他终于暴躁起来,抓起枕头丢向苍行衣,用破碎带泣的声音叱骂他。这对失去理智的苍行衣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反而刺激苍行衣抓住他双手手腕,按在头顶。
不见寒终于开始求饶。
他哭着求苍行衣放开他,阴影在他皮囊下翻涌,身体因为意志的崩溃无法维持人形。他的内脏都融成了黏糊糊的一团,手脚和后背染黑变形,滴滴答答落在床上,从床沿流淌下来。
苍行衣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与自己视线相交。
独角戏的感染加深,将不见寒所有挣扎都压制下去,融化的部位也凝固回常态。
泪水模糊视线,不见寒眼中的世界在颠簸中重影叠嶂,往复颠倒。他恍惚在窗上看见了自己和苍行衣交叠的倒影,身体的轮廓线此起彼伏。
漆黑的窗影使一切色彩都蒙上一层灰暗。床单的苍白,花瓣的血红,灯影的昏黄,像彩墨一滴接着一滴坠入深海,被搅拌成流动的斑斓旋涡,扭曲,交融,终成一捧浑浊的深灰。
唯独眼中清澈的翡翠色,未曾被灰败的浊色污染。
意识迷乱,不见寒还以为这是苍行衣眼睛的倒影。良久之后,他才浑浑噩噩地想起,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被独角戏感染成翠绿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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