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在邵承面前一双拖鞋。
邵承起来整理衣服,没搭理他这句话,往洗手间走去:“有牙刷吗?”
“有,”邢越提醒道:“洗手台上面的柜子里都是没拆封的,自己选一个用。”
邵承进了洗手间,低头洗漱去了。
邢越在客厅里等着,这种感觉出奇的妙,看着邵承在洗手间刷牙洗脸的背影,邢越心底格外满足,他拿起手机联系人,说自己一个小时内到,问约好的人要了地址。
在别人家过夜很多地方不太方便,邵承一直不喜欢在别人家睡,自己朋友那儿都很少去,但是邢越这他却没什么抵触的感觉,即使拖鞋睡衣都没有,他还是觉得很自在,原本以为跟邢越相处会有点难堪,两人的关系从敌对进阶到现在的情人,变化还是很大的,可预想的那种不适感并没有出现。
邵承洗完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拿毛巾擦干面颊,从镜子里看客厅里邢越的身影,总是控制不住地联想起那些不雅的画面。
镜子里倒映着坐在那儿也尽显优异身材的邢越,曾经有人说邢越看着就很能干,如今邵承亲自体会到了这人有多强悍,那方面又挺放得开,花招也多,叫他这一夜销魂得要死,即使不进来也有疏解的法子,邵承甚至不敢想要是东西齐全,他们俩得有多不节制。
初吻留到现在的自己怎么也没想过会在一段AA恋中豁出去,变得低俗,欲望汹涌,心思杂乱又荒唐,这一刻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身影,邵承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他本来的取向就不应该是Omega?是不是他心底就渴望跟野蛮的alpha发展?否则为什么两任前女友,他都是柏拉图式的恋爱,从来也没往这方面想去。
闻星说劈腿的原因是因为他邵承从来就没想过跟她发生关系,现在仔细想来,他是不是不正常?大学宿舍里舍友们分享哪个辣妹的身材够劲,什么样的姿势爽快,和女友之间的各种亲热,他都get不到所谓爽点,且闻星作为顶级Omega,把院里许多人迷得团团转,偏偏自己看上她只是因为颜值可以,室友起哄,自我感觉也还行,且正好单身,自然而然发展下去而已。
就像后来的方素素那样,他没有那种对肉/欲上的渴望,只是喜欢方素素身上的沉稳气质,以及被她的曲子抚平心情上因刚转校过来的躁动,或许他误会了那种情绪,那本就不是喜欢?邵承自己都对这些情绪有点乱,但明白这些感觉跟他对邢越的完全不同。
他对邢越有身体上的渴求,有人格上的征服,有一种说不明道不出的火花,有一种堪称兴奋和期待的东西在里面,在之前的两段恋爱里,以及对方素素所谓的喜欢里,他完全没有这般狂热的情绪。
他虽然谈过恋爱,却并不是感情中的老手,时而将好感误认为喜欢,因差不多就草率定关系,不成熟的做法导致到今天他才明白真正动心的感觉,自己真正喜欢的类型,不是表面美好,而是底里的彪悍。
等不到和邢越分手的时候了,他现在就觉得自己若是跟邢越结束了,也不会再看上原本以为的审美类型,他厌恶上流alpha的恶趣味,又臣服给带来销魂感的下流手段,自己扇自己耳刮子的事,邵承想来有点心烦。
从洗手间出来后,邢越第一时间发现邵承的情绪不高涨,以为他是后悔答应他去吃饭,说道:“想在家里吃也行,我给你做。”
邵承冥思苦想着什么,听到邢越的声音,他想这些烦恼是不应该带给邢越的,在没有想明白之前,他没道理传播负能量,邢越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承担他忽生的矫情?于是收拾情绪,打算把这些浆糊问题留到夜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慢慢处理,找出理由来说服自己。
“没有,去外面吃。”邵承走到玄关换上自己的鞋子,邢越体贴地将大衣拿过来,披在了他的身上,邵承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谢谢。”
邢越抬起他的下巴,将人锁在玄关的柜子边,一双犀利的眼睛上下打转,要把邵承这个人给吃透了似的。
邵承知道邢越这人精明,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故作不解道:“干嘛?”
邢越看了会,说不清哪里不对,但他知道邵承心里肯定有事,直白地说了出来:“刷牙的功夫我不知道你生了什么心思,但直觉告诉我哪儿不对,我希望你告诉我,不然我会患得患失。”
他吻上邵承的唇,去感受邵承的体温和灼热,只有将人牢牢锁在怀里他才有十足的安全感,人就是这样,负面情绪会从眼神和语气里透露出去,并不是想遮掩就能遮得住的。
邵承跟他亲了会儿,邢越这吻很温柔,不比前几次的蛮横,像饮一口醇香的酒,耐心又细致,邵承被他的举动逗笑了,偏开头,说:“以后你要是感觉不对了就这样亲我?”
邢越贴着人的额头,低头说:“嗯,亲着能好受点。”
邵承扯唇,无声地笑了一下,他本来不想把胡思乱想带给邢越一同烦恼,可他感受到了,又会为其不安,瞒着就太没必要了,只会加强这种不安感,邵承想了想,坦率道:“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邢越低头盯着邵承的瞳孔,没有打断,很是温柔的目光,引导邵承继续往下说。
邵承摸着邢越的胸膛,结实的胸肌在手底震颤,每一下都那么有力,他缓缓张口:“记得我当初跟你说A圈的那些事吗?”
不知有什么联系,邢越耐心听着,那些话言犹在耳,他记忆清晰,轻声应:“记得。”
他记得很清楚,记得邵承为什么排斥AA恋,他作为追求者不把这个放在心里,今天就没有他跟邵承站在这儿的故事。
邵承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有些艰难地说:“我明明是因为讨厌alpha这个群体才拒绝你的,那么我现在是在做什么?我跟你搞AA恋,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说一套做一套的,这不是明智的行为,我不希望自己脑袋一热又做出什么后悔的决定。”
邢越拧眉,手掌抚着邵承的脖子,低声问:“你跟我在一起是脑袋一热?”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认真了许多,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发,邵承喜欢挑战邢越,但并不喜欢制造麻烦,也不会在这种正事上否定什么,那低端又愚蠢。
“不是,”邵承坦诚说:“可正因为不是我才更觉得烦,你是alpha,还是顶级alpha,我明明最讨厌高等alpha身上的特质,却又对你动心,我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邢越听明白了他的烦恼,到这一刻,他才了解到邵承还是个挺讲究的人,他很欣慰,抓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说道:“你烦恼这个,那我来告诉你,你这牛角尖钻的哪里错了。”
邵承洗耳恭听,他迫切希望得到一个答案,能缓解内心的负罪感,又当又立不是好事,他半辈子坦率无畏,陷入这种自我情感纠纷中消耗的是自身的能量,他是顶级alpha,他在竭力避开alpha身上的恶劣特质,他不希望前功尽弃。
“第一,我不是你那个圈子的人,我也不会做你在那个圈子里看到的事,况且我跟你是AA恋,并没有信息素这方面的影响,所以玩弄人的恶趣味在我们之间不会发生。”邢越条理分明地为他解释,邵承双手背在身后,仔细聆听。
“第二,你讨厌的并不是alpha这个群体,只是厌恶某些alpha的作为,那么拒绝AA恋就相当于以偏概全不是吗?是所有alpha都这么恶劣吗?并没有对不对?我和你都不是那种人,你对我动心也该是合理的事,这没有违背你内心的选择。”邢越的语气如此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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