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还没从上一个话题跳出来呢,忽被这么一问,纳闷道:“什么?”
陈墨说:“梦阳啊,就要追你那个,你俩还差点喝交杯酒的。”
“他追我?”
“嗯?不是加了微信吗?席间不是一直在聊吗?”
邵承一头雾水,这时邢越车到了眼皮底下,两个人不得不叫停谈话,邵承和陈墨一前一后上了车。
“地址。”邢越在两人坐进来后,回头问陈墨,“还是去老地方停?”
陈墨关上车门,说:“老地方,别折腾了,下着雨。”
邢越发动车子,三人上路。
路上邵承还在想陈墨讲的事,他坐在副驾驶,现在很想把邢越踢出去,这些事邢越又不喜欢说,导致他只能从他朋友嘴里听到相关消息,偏偏他人又在,他和陈墨不好光明正大地聊,只能低声叹气。
“你叹什么气?”邢越听到后朝副驾看了一眼,邵承扶着额头靠着座椅,惆怅地盯着马路。
陈墨刚刚那恨不得全都向他交代的心情,再对比邢越的态度,邵承感到很是失落,他听点东西都要从他朋友的嘴里,心里有一抹不爽道:“开你的车。”
邢越拧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碍于有人在,他只能暂时把疑问压着,专心开着车。
十几分钟后,他把陈墨送回了老地方,雨这时候更大了,陈墨道了声谢就赶忙撤退了,邢越本来想把人送到家门口,但副驾有人情绪不好,他没心思,只把伞给了陈墨,他不要,冲出车门就跑了。
邢越将伞放回去,一边将车掉头一边道:“可以说了,少爷。”
邵承打量他:“说什么?”
邢越说:“你又呛我干嘛?我是开慢了还是快了?叫我死个明白,谢谢。”
邵承往窗口边扭了扭身子,避开和邢越交谈,埋怨道:“我才不说呢,你都不说。”
邢越看了他好几眼,他伸手去拽邵承,邵承一把拍开,叮嘱道:“开好车,我命在你手上呢。”
邢越追问:“你叫我死明白,我不说什么了?”
邵承不理,玩起了欲擒故纵那一套,他知道邢越铁定耐不住他这么晾着他,果不其然,邢越语气着急道:“你要知道什么你跟我说,祖宗,别他妈玩我。”
“你会说吗?”邵承目光质疑。
“不是,你得叫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邢越道:“我不想跟你玩绕口令,你给我挑明白了,邵承。”
他严肃到叫他的全名。
邵承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心里也急,就这么问了:“那好,今天我看见你那档案袋的事,你那是什么反应?我不配知道?”
邢越貌似没想到是这个事,神色不太置信。
“这点事还要别人告诉我,以后你出事了我打电话问你朋友,你是希望这样吗?”
邢越瞬间就掐住了命脉,一击毙命:“陈墨跟你说什么了?”
他反应很快,一下就戳穿了两人的秘密,邵承想掩饰也迟了,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真因为这个跟邢越起冲突他也是占理的,言辞义正道:“你考军校的事,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车厢里安静,邢越没有迅速答话,这说明邵承说中了,邵承也不急,等着他交代,邢越把车开到了一个红绿灯底下,停了车,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扶着方向盘道:“抱歉。”
“你觉得我想听的是不是抱歉?”邵承把问题抛了回去,他并不想逼迫邢越什么,他也知道恋人之间是要保持一定的空间的,可有些空间不能保持,他的恋人在对他做刻意的隐瞒,还是关乎他理想追求的事,要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就算了,他身边人都知道,就他这个男朋友蒙在鼓里,假设将来在酒局上别人问起邢越的梦想,他朋友都抢答完了,自己还懵着一无所知吗?
邵承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排除和邢越之间不应该有的距离。
邢越是有做刻意隐瞒的,他没有否认,如果隐瞒会攻击到邵承的情绪,那他不会坚持下去,只好交代道:“我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了。”
“为什么?”邵承逼问。
邢越靠在座椅上说:“这里面牵扯很多东西,不是我考上军校一句话这么简单。”
他指会被追问很多问题这件事,然后就会牵扯出他父母和妹妹的事。
“你已经把你家的事情告诉我了,这件事还能牵扯什么?我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这是你的梦想邢越,你朋友都知道的情况下,我最起码要有一点点的知情权吧?”
“我考虑过告诉你,但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需要什么时机?吃饭的时候,亲嘴的时候,这两天待在你家里的时候,全都不是合适的时机吗?”
“别逼我邵承。”
“我不逼你我们就永远不会有进展,”邵承目光冷锐,“如果你想停留在现在这个状态,那好,你可以不说,你寂寞的时候就找我亲亲嘴,咱俩玩玩,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你也不用告诉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邢越扭头看过去,邵承的脸色很差,他的窗户开了缝,冷气扑面而来,邢越抬手要给他裹衣服,被邵承抓住了手腕,邢越心里一凉,这不该是他们约会的结果,于是邢越柔声道:“我会告诉你,回到家的时候,好不好?”
邵承没有应答,只盯着他看了几眼,松开手,自己扶着额头坐在了副驾驶。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在鸣笛,邢越一时间照顾不到邵承的情绪,他能做的是赶紧开车,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把事情说开。
于是一路上,他都开得很着急,邵承坐在副驾驶也能感觉到他的心急,事情不是一秒钟能解决的,他提醒道:“我会听你说,前提是我们能安全到家。”
邢越听明白他的意思,放缓了车速,他往副驾看了一眼,柔声说:“不要跟我生气,我不希望弄成这样。”
“我没有在生气,”邵承看也不看他,“我现在非常平静。”
邢越想说什么,又闭了嘴,扶着方向盘在沉稳中提速。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子顺利抵达。
邢越将车子停在车库,撑着伞和邵承往小区里走,漆黑的雨夜有点骇人,可邵承也没心思怕,人恼的时候神挡杀神,他快步走到小区的楼梯口停步,道:“就在这儿说,我不想上去。”
邢越知道他在恼,邵承是个不太能藏得住事的人,他的情绪都在脸上,管他嘴巴怎么厉害,邢越都知道他现在并不开心。
他的语气低落,没什么兴致,头也不抬,双手插着大衣的口袋,脚上的鞋子也因为步伐太快溅了污点,这是他见他特意穿的新衣服,邢越想着,心下有些疼惜,弯腰将他短靴上的泥点擦去。
邵承无动于衷。
邢越也不管脏不脏,坐在楼梯上,他整理着手上那把雨伞,放在上面的阶梯,又去抓邵承的手腕,邵承跟他反着用力,不肯过去,邢越好声好气地劝:“坐下,承承。”
邵承看了一眼,应付道:“我又不嫌累。”
邢越还是把人拽了过去,邵承落在了他怀里,邢越把人拉在腿上坐着,呼啸的风声在外面作祟,两人难舍难分般依偎在一起。
“你叫我从哪儿说?”
“随你。”邵承道。
邢越想了想,便道:“从头吧,也不知道陈墨跟你说了多少,可能会有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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