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顺着看过去,两个人保持距离地聊着什么,邢越插着口袋,点着头,他不明所以:“他们说话我去听什么?”
周慕道:“我一直听说王瑶对越哥有心思来着,你不知道?”
“不知道,”邵承看着王瑶落落大方的,“别乱揣测人家。”
“不是我乱揣测,待会越哥回来你问问,肯定有这事,他俩在你还没进学校就有这种传闻了。”
邵承看向沈俊文。
沈俊文对他点头:“我也听过,但不确定是真的。”
“是也无所谓。”邵承道。
回去的路上,邵承还真问了邢越这件事。
“你听谁说的?”
“周慕,有没有?”
邢越说:“没有,我跟王瑶之间清清白白的,人家有女朋友,隔壁院的。”
“哦。”邵承了然,这事就这么翻篇了,他也没问邢越王瑶找他干什么,大概就是些告别的话,都在学生会当差的,今天除了王瑶,学生会一些面熟的脸都来跟邢越聊了两句。
几天后,世蓝那边也有了消息,说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动身,还有三个跟邢越一起的伙伴,也是些脱颖而出的人才,一共四个人,加上邵承五个,但邵承去国外的费用不算在他们之中。
他只是去陪学的。
说起来可笑,要是叫同行的人知道,邢越这么大个人还需要人陪学,不知道背地里怎么取笑他呢,邵承自己都觉得这事奇葩,他竟然就这么跟着邢越去国外了,就这么商定了,以前在外头待得够够的非要回国读书,现在又自告奋勇地跟小爹说他要去纽约上学。
“因为什么,合理理由。”沈相旬不好糊弄,邵承扯七扯八了许久,最后才把邢越的事说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会,沈相旬道了声,“跟我想的差不多。”
忽然这么个决定丢出来,八成跟他那爱的死去活来的男朋友有关。
这事没多久邵总也知道了,他没说什么,就问他在纽约的住宿等琐事安排好了没有,邵承说:“没,爸,打电话就求您这个事的,您能不能给我办华尔街周边的住宿,然后学校安排这方面都行,我学什么都成,您看着办,越哥那边不需要,他们公司会搞好的。”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邵总的生意做到了全球各地去,哪儿都有能用得着的人,安排邵承在哪儿读书是邵总手底下最熟悉的业务,哪儿都有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邵总开口,没有办不成的事。
邵承答应他两个父亲,这是他最后一次转学了,他会在外面安安分分地读书毕业回国工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转校,信誓旦旦。
邵总挂掉电话前说了句:“有空坐下来写一本自己的转学自传,瞧瞧你几页纸能写完。”
邵承笑着糊弄过去,事儿就这么敲定了。
寒假期间,他们也没有闲着,因为要去国外,这边的事儿就得处理完,房子,猫,关系,还有乱七八糟的琐事。
肖牧他们这些小有成就的酒吧老板请他们吃了顿饭,比较正式,都来了,饭桌上哥俩好的话也没说太多,都祝福两个人长长久久,散伙饭气氛跟喜宴似的,问两人将来怎么办,什么规划。
“你叫他娶我。”邵承喝大了,开心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了,“邢越不娶我,都对不起我。”
那群好事者呜哇起哄,还给邵承敬酒,邢越这次是没拦住,大家都高兴,他不想扫兴,没阻止邵承喝,就弄成现在这喝大了的样子。
他还没见过邵承喝醉的模样呢,醉醺醺的小脸,嘴里娶不娶他的话都往桌面上摆,特别可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看的移不开眼。
陈墨起哄道:“越哥必须得娶邵承,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男朋友去,是不是?咱们给邵承撑腰,越哥以后发达了不娶邵承在座的大家第一个不愿意。”
邢越听着,笑着,他两条胳膊撑在桌子上,目光落在邵承红扑扑的脸颊,凝视了许久许久。
“越哥,我跟你说,你遇见邵承以后一整个开了挂,说句不好听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我们都跟着沾喜气,我们几个有今天那是邵承给的,咱们都记着,人家跟着你往外面跑,您以后升官发财了一定不能辜负人家,而且邵承长这么帅上哪找是不是?大家说呢?”
一阵的附和。
“喝大了吧你,”邢越终于将目光从邵承脸上收了回来,他的手却落了上去,盖在邵承的后颈,掐着他的脖子,拎着一杯酒说,“他对我有多重要还需要你们提醒?”
说完一饮而尽。
最后一伙人有哭有笑地,这次醉了好几个人,醉话连篇,说什么的都有,分别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落寞的情绪,又是邢越安排一伙人的撤离,散伙饭是这群赚了钱的老板请的,没让邢越再掏钱,大家说将来等他发达再去宰回这一笔。
“梦阳住在他男朋友那儿,待会回去了你把他送到屋里,他喝的也不少,稍微看一会。”邢越对尚还在清醒中的肖牧说。
肖牧道:“知道了,放心吧,你带邵承回去吧,不送你们了。”
邢越点点头。
目送一伙人上车离去,邢越才走回餐厅里,他把趴在桌子上的邵承提起来,往怀里带,邵承都快要睡着了,被这么晃了起来,怨恨道:“你能不能温柔点?”
邢越摸他的脸颊,扑面的酒精味,他捧着邵承的脸问:“还认得我谁?”
邵承睁着眼说:“我只是喝多了又不是脑子瓦特了。”
邢越笑笑,弯腰说:“上来。”
邵承趴了上去。
被背着出了餐厅。
邢越没有打车,他就沿路一直走,路过的人群不断投来好奇的目光,他背着醉了的人一步步走得稳当,邵承一开始没说话,半路的时候迷迷糊糊嚷着心事,贴着邢越的耳朵,控诉他的不好。
“……还有,每次都很用力,每次,都不管我死活……我是人又不是玩具,你总说控制不住,我一直想在上面呢不也委屈着给你弄了,还不疼我……”
“我错了。”邢越应他。
“还有你那猫,为什么要丢进来叫它看?你就是故意戏弄我,邢越,你不安好心……”
“邢越坏不坏?”
“天底下,没人比他混蛋。”邵承抬着手,趴在邢越背上说他的坏话。
而抓到醉鬼机会的邢越,又怎么舍得不调侃他两句,“那承承为什么还要陪他一起出国呢?”
邵承扣紧手臂,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丢出一句:“……我爱他呀。”
小醉鬼晕乎乎的,什么防备也没有,话一套就出来,表现得也比平时热情,邢越一路上问他,他也不厌其烦地回答,套了许许多多平日里想听的真心话,多是围着“喜欢”的话题。
那天晚上,邵承很早就睡着了。
邢越守在床边,久久没有入睡。
他在阳台点了一根烟,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房子也变卖了,期限在他们离开之前,破釜沉舟,不留余地。这儿发生太多的不幸,这个破旧的老小区,承载着他幸福的童年,也拖拽着他进入成年后的地狱。
有人说,你对什么有期待,你为什么而高兴,你就会被什么所伤,妹妹父母接二连三出事那几年,他简直找不到地方安放自己的灵魂,他行尸走肉,一滴眼泪也没在人前掉过,被邻居亲戚吐槽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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