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去了哪儿?”
邵承交代:“跟杨尘一起出去了。”
“我知道,还开了那辆快落灰的跑车,”沈相旬目露精光,“问题是你从来都不开那辆车,也不跟杨尘混那种场子,我已经跟杨尘通过电话了,知道你去了哪,我甚至还知道今天的场子上发生了什么,邵承,你在干什么?”
邵承低下头,揉着自己的手腕。
沈相旬目光犀利道:“从昨天门口那个人出现开始,你的行为就很反常,情绪也不对,当然,你大了,我不该管你这些事,但我不希望你像那些alpha一样,你明白吗?”
邵承声线疲惫:“我知道小爹说的是什么,您放心,我不会成为那种人。”
“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沈相旬说:“你如果真喜欢人家,就跟人家好好聊,不喜欢了就做绝一点,不要藕断丝连的,很不好看,什么关系都最好明明白白,犯不着去搞那些暧昧,你跟他之间的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所以我无法干涉,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能处理好这些,如果不行,我不介意帮你摆平。”
“不用,”邵承捂住额头,没什么说服力地道:“我自己能收拾好。”
这烂摊子,他自己可以收拾,用不着任何人的帮衬。
沈相旬抬手揉了下他的发尾:“你大了,这些事我们不方便管,但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得开口说。”
邵承点点头:“我知道。”
沈相旬站起身,叹了口气:“那好,这件事你自己处理,明天徐家有个宴会,邵总叫我们一起去。”
邵承胡乱地应了,他现在脑子很乱,处理不了别的事。
答应了小爹以后,邵承回了房间。
他站在阳台的位置,一直盯着大门的方位,那儿已经看不见邢越的影子了,他现在被自己赶了出去,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另一个不被发现的拐角,他现在还在那吗?顶着一头伤。
自己今天失态了。
他是想在邢越面前扮演出个狠角来,这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可他太着急了,本能反应大于理智,他担心邢越的安危,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了。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要的效果都没有达到,他的演技退化了,内心也在湘江沉浸的这一学期变得柔软了,他不可否认,他喜欢上了邢越,没那么容易把他从心里踢出去,可要他不计前嫌,和他重归于好,他又感到深深的不甘。
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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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会,邵承下了楼,客厅里站着好几个人,成叔在跟人交代什么东西,邵承径直走出房门,连成叔的问候都丢在了脑后。
他出了大门,一路顺着那条道路走。
不远处果真有个人影,邢越已经回来了,但他的车没在。
邵承走过去,邢越正坐在路边,头上缠着一圈的纱布,很是扎眼。
听到脚步声,邢越忽然站起身,惊喜道:“承承。”
邵承看了他头上的纱布一眼,声音平静地问:“你的车呢?”
邢越应道:“那不是我的车,我租来的,已经还回去了。”
“你就睡这儿?”
“昨天睡车里的,今天晚上……到时候再说,我在这不会错过你去哪,”邢越说:“也方便你有需要的时候能找到我。”
他说的那样诚恳,神色卑微,像那只德牧咬了人的那次,被邵总打了一顿,饿了两回,每次看见邵总都是一副乖巧的样子,邢越现在就像那样,就是他邵承拿把刀捅进去,他都不会责怪他什么。
两个人好的时候,他们几乎是无话不谈的,邵承做到了绝对的赤诚,只是对方并没有回应给他这种程度而已,因此他们结束了,给这段因信任产生的恋情画上了句号。
但恋情可以说结束,人认识了这么久,要想完全忘记,当做一切都没发生,把那些感情全部摘除出去,对人类来说还是一个难题,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时间还没运转起来,他就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加强了那段恋情的印象,叫邵承手足无措。
“你跟我来。”邵承往外面走,同时打个电话出去,邢越静静地跟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他听着邵承打电话,问对方在不在。
他们在路边打了一辆车,上车后,邵承给出一个地址,便没有开口说过话。
邢越跟他同坐在后面,想说什么,又看见那张兴致恹恹的脸,就什么也不说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车子穿过条条马路,在一个高档小区楼停下。
保安要他们登记才放行,邵承提起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目的地和名字,以及联系方式,那保安又向他确认了一遍,才终于放行。
进了小区后,邵承带着邢越来到电梯前,装修精奢,在这个地段上,邢越判断他们要见的人身份不会简单。
电梯门口同等的还有一对情侣,是一对男性AO,手牵着手,Omega在向alpha说很多梦幻的话,关乎于未来,关于他们以后的孩子,alpha低头揽住他的脑袋在胸口,低声说:“好啊,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邵承听着,是无动于衷的。
邢越也听着,他只深深凝视着邵承,蠢蠢欲动了半天,也到底没敢动他,那只手落在了腿侧。
“叮——”
电梯到了,他们进去。
进到电梯以后,那对AO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电梯空间很大,邵承和邢越先进去,就站在了后面,邵承两手插进外套口袋,靠着身后镜面的电梯墙,低眸凝视着地板,邢越站在他的身侧,千言万语在口中,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
因为他怕。
邵承现在对他主动,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怕把他吓走了,怕好不容易的温情烟消云散,他也不知道邵承要带他去见谁,他现在该不该,合不合适说那些话,都要掂量。
何况这里还有一对恋人。
那对恋人很快到了目的地,他们关上门,继续往上爬。
邢越尝试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见谁?”
但很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邵承仍然保持那个姿势,什么也不说,看上去低沉又冷漠。
电梯到了以后,邵承率先走出去,门外是一层柔软的地毯,他们踩着地毯来到一间房门,邵承抬手敲了敲,来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士,她看见邵承的时候,眉眼一弯道:“来了。”
邵承冰山似的面颊终于见了点热:“萧叔在吗?”
对方点头道:“在。”
说着对屋里喊:“老萧,人来了。”
不多时,里面走出一个威严堂堂的男人,穿着薄毛衣,头发一处花白,唯眼神气质格外直爽犀利,已知人要来,抬手热情招待:“坐。”
邢越不明所以。
只见邵承回头介绍道:“萧叔,还是上次那个事,您不是需要更多资料吗,这是我跟您说的那位刑警的儿子,有什么还需要了解的,问他就可以了,他比我更清楚。”
邢越顿时明白了要见的人,要说的事,他回头惊诧地看了邵承一眼,对方笑眯眯地对男人道:“我不打扰你们说话了,去外面等你们。”
说完,邵承走了出去。
男人抬头看着邢越,正要说什么,邢越打断道:“那个……不好意思,我跟他有几句话忘了说。”
男人风度翩翩地抬起手,做出自便的态度。
邢越追出了门,邵承并没有走远,正停靠在门边一处。
邢越来到他的面前,不解道:“为什么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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