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见他不说话,突然有些顽劣地笑了起来,叉着腰,语气轻浮:“我说,做他的情人,不如做我的。”
“你想要什么,我肯定能比他给你更多,钱,权,还是……”威廉伸出右手到维恩眼前,上下晃了一下:“……夜夜风流?”
富商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这句话好像在从男人在意的各个方向骂他,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中暗自怨恨。
周围哄笑起来。维恩的目光追着威廉手上的动作,眼眶泛红,咬着牙不说话,脖子更是像滴血一般,青筋毕露。
威廉的手在空中等待了一会,好像突然失了耐心一般猛地揪住维恩的领子向前扯去。
维恩倾倒的身体撞翻了摆放着酒瓶与水果的矮桌,膝盖磕在铁架上,一下麻了半边身子。
“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吗!”威廉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怒吼道,坐在一旁的贵族青年被吓得站起身,仓惶地拉住他的肩膀,不明白还算绅士的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下人不回话而这么暴怒。
只有维恩突然想起来威廉从前一直对他没有好颜色,直到一天,威廉好像开玩笑地骑在马上对着帮他检查的维恩说:“如果让我发现哪天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用安知道,我先一枪崩了你。”
维恩郑重地点点头,威廉神情一下从紧绷变得松弛,弯腰握拳碰了一下他的肩头。
从那天之后,威廉的态度就好了起来,简直把他当兄弟一般,还教了他不少格斗的技巧,两人偶尔还会切磋一下。
“我没有……”维恩的面孔因为痛苦而扭曲,扒住威廉铁铸的手掌,挣扎着发出窒息般的呛咳,下一瞬间,威廉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把头抬起来。
“既然你知道我说的是认真的,”威廉点点头,拖着维恩向外走去:“那我们就去外面,别脏了这地方。” 富商惶恐地追着:“男爵大人,男爵……”
其他人也想跟出去,托雷镇定地坐在座位上,喝了一口红酒,不冷不热地开口:“都跟着去干嘛,人家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们还不相信威廉会有分寸吗?”
贵族青年们对视一眼,犹豫着坐回原位,打翻的酒桌连带着桌上的烛台熄灭,隔间内陷入一片死寂与漆黑。
维恩浑浑噩噩地跟着出了门,突然被瓢泼大雨一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本想着一死了之的大脑清醒了许多,恐惧又占了上风。
威廉看着身后还跟着求饶的富商,暴戾地抽出枪对着对方的脑袋:“滚。不然连你一起崩了。”
富商的声音戛然而止,胆怯地望了眼维恩,后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小跑着奔到了自己的马车面前钻了上去。
“你,你不能……”维恩在冰雨中冻得浑身发抖。嘴唇青紫,结结巴巴地开口,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这句话多么的软弱无力。
这么大的雨,街上没有一个人,周围楼房的窗户也紧闭着早早熄了灯火,雨声与轰轰的雷声将发生在街道上的所有事都掩埋,是再好不过的行刑场。
“他在西印差点病死,你却在雾都风流。我们刚下船,就听到你的风言风语了,你可真是好大的魅力。”威廉猛地一推,维恩腿还走不利索,直接栽在宽大的街道上,水坑中间溅起的泥浆弄脏了他的衣服。
“可有傻子还不信,宴会也不参加,巴巴地回庄园见你给你个惊喜呢。没想到,哈,你在我这……”
“安……”维恩心中一痛,敏锐地捕捉到了与安塞尔字眼,果然,他也回来了吗?
维恩早就打定主意这次回来便主动结束这段关系,可没想到会这么仓促,这么狼狈,竟然先和威廉碰上了。
威廉也不想再多说话,咔哒给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抬起枪身,神情漠然。
维恩瞪大了眼睛,睫毛如同帘子一般阻挡着雨水,骇得说不出话来。
“威廉!”耳边传来熟悉的喝止声,维恩回转头,正看见安塞尔丢下伞向他们跑来,他纯白的西装裤腿也被污泥溅湿。
他在庄园得知维恩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之后,只能先来找威廉,没想到正好撞见这场争执。
安塞尔挡在维恩与威廉之间,气喘吁吁。
威廉的怒火更甚,满脸不可思议:“你现在还护着他,护着这种人?那些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他妈还有没有尊严,有没有人格?”
维恩害怕地抓住安塞尔的西装下摆,直跪在身后,头抵着大腿旁。
“你不要冲动……”安塞尔低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威廉,缓缓开口。
维恩没来及看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和平时一样冷静略带严厉的声音。
“你是真的不要脸了!”威廉恨铁不成钢,声音嘶哑,神情恨恨:“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开枪嘛?老子数到三,让开!否则连你一块杀了!”
“一!”
维恩真的觉得他有些癫狂了,安塞尔又是个倔强的人,他想要让安塞尔别管他,可是抱着腿说出来的却是:“别丢下我……求您……”
“二!”
安塞尔没有说话,安宁地目光看着威廉,威廉明白他不会走开了,苦笑着扣动了扳机:
“三!”
枪声响起,维恩被吓得魂飞魄散,哀鸣一声,松开安塞尔的腿,狼狈地倒在地上,好像中了一弹一样。
六声枪响,威廉将整个弹夹清空。
接着街区又恢复了死寂,火药味被大雨冲散。
维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毫发无伤,一抬头,发现安塞尔还保持之前的姿势,没有因为枪声后退半步,雨水汩汩地从他线条清晰的下颌淌下,他的脚下是很接近的六个弹孔。
威廉扔下枪,好像要哭了似的咒骂了一声,抹了一把脸,转身走了。
维恩看着地上的弹孔出神,心如死灰,他现在倒宁愿这六枪都打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之前在临死前,还能被安塞尔抱在怀里,对方还能以对将死者的哀怜轻轻亲吻一下他的额头。
而现在,这六枪下去,他知道就算之前两人互相亏欠有再多的纠缠,安塞尔现在也还清了。
只剩下他,永永远远地被困在这场刻骨的爱恋之中。
今生。
维恩站在雨中,和安塞尔对视,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安塞尔皱起眉头,但语气依旧温和,似乎还打算听一个解释。
可维恩却陷入了两难。解释,难道实话实说自己和安塞尔的竞争对手私联。不解释,就默认自己去了声色场所? 还是编一个没有破绽的理由?
他现在完全忘记了安塞尔的告诫:当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那就实话实说。
因为有些时候,对方是带着答案来问问题的。
安塞尔和法瓦尔告别的时候,对方突然凑到他的耳边:“听说你的那个仆人最近和坎森公爵走得很近,经常进出公爵府,你应当注意一点。”
安塞尔浅浅地笑了起来:“你说维恩吗?”
法瓦尔无奈地耸耸肩:“这次你又只信哪一半?” 安塞尔摇摇头,目送着法瓦尔的马车慢慢远去。
天上阴雨沉沉,安塞尔绕到蛋糕店,拿了预订好的蛋糕,走回马车的路上,正好看见坎森公爵和他那个显眼的白化病仆人从公馆出来。
对这个公馆安塞尔要有耳闻,曾经也是威廉经常出入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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