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尔看着他的眼神,心都快碎了,手指隔着手套细细地摩挲着维恩的脸颊,就像哄孩子睡觉一样轻声细语:“我们都过得很好,但是你……虽然你一直不说,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太苦了,我没有办法体会你的痛苦,也没有办法帮你减轻。”
维恩屏住了呼吸,前世的记忆就好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已经尽力去遗忘,可没想到安塞尔竟然心思细腻至此。燕删庭
“我不信这些说法,但只要你需要,我每一年都会来这里。我希望你也可以幸福。”安塞尔温柔地笑着,“非常迫切地。”
维恩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上一世的安塞尔在猎狐行动中表现的兴致缺缺,这一世却非常积极。他早该想到安塞尔虽然喜欢打猎,但也厌烦竞争,吵闹。
两个人的情绪都冷静下来,沉默地对视着,又被欲望笼罩。
安塞尔解开手上鲜红的飘带,垂下眼睛,脸颊绯红。
维恩睫毛颤抖着闭上双眼,任由他在眼前缠了一圈,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内侧。
飘带上突然施加了一个力道,维恩向前一个踉跄扑到安塞尔身上。为了不干扰猎犬的嗅觉,安塞尔没有喷香水,可维恩还是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安塞尔好像低下了头,鬓角的发丝划过维恩的嘴唇,让他痒痒的,他有些疑惑对方正在干什么,就感到衣角被拍了拍,安塞尔低低的笑声传来:“我身上的泥把你衣服弄脏了。”
维恩甚至怀疑安塞尔是故意的,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衣服,于是有些气恼地轻轻撞了一下他。安塞尔低声笑着将双手架在维恩的肩上,声音因为紧张都有些走调。
维恩静静地等待着,耳边安塞尔的呼吸慢慢变轻,最后屏住了。不知道等了多久,嘴唇上终于贴近一个柔软温热的触感。维恩搂住他的腰,主动加深这个吻。
十几个或长或短的呼吸之后,窗外远远传来一声枪响,猎狐行动结束了。
两个人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一抖,僵了一瞬,继而低声笑了起来,笑对方也笑自己。他们没有继续接吻,互相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手指紧紧扣着,内心都有些苦涩。
第22章 维恩(二十二)【倒v开始】
因为这次猎狐持续的时间太长, 吃完午餐已经是四点多了,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将本来安排在下午的自由打猎推迟到明天上午,晚上在猎场主人法瓦尔的庄园里住下, 举行一场舞会。 房间有限, 仆人有限, 维恩也就有了借口光明正大地和安塞尔住在同一个房间。维恩忙着在床边的长沙发上铺被子。安塞尔洗过澡, 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披着头发坐在床沿上轻轻哼着歌。
“这么开心?”维恩忙完转过身很自然地托起安塞尔一边的长发, 轻轻揉一揉, 微微皱眉:“还有点湿。”说完侧身弯腰去够床头的干毛巾。
匀称的腰线从贴身黑色马甲下露出来,安塞尔眼神躲闪了一下,无奈地伸手想将他里面的衬衫拽下来挡好。手指刚碰到衣角, 眼前的腰一颤, 还没等安塞尔回过神来,手已经被维恩牢牢抓住。
维恩保持着弯腰的动作,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耳朵有些发红:“少爷?”
“里面衬衫太短了。”安塞尔强作镇定地回答,想叫他回去换掉, 但又想起维恩并不富裕, 悄悄改口:“我们明天一起去买。再买几条背带,你跟在我身边, 穿得体点总是没错的。”
维恩笑着松开他的手,拿起松软的干毛巾轻柔地为他擦拭头发:“明天?明天不是还要打猎?”白色的毛巾轻轻地擦着鬓角, 安塞尔仰着头闭起一侧的眼睛, 金色的睫毛颤颤的。
维恩觉得他有些可爱, 想要低头亲吻他睁开的那只眼睛,可还是克制住了。大部分时间安塞尔的边界感还是很强的, 他会拒绝不合时宜的拥抱亲吻,有时语气甚至很严厉。就好像对他来说,生理上的欲望只是次要的,他更在乎精神上的契合。但也是这么一个人,一笔一划地在维恩胸口用手指写下“lust”,嘶哑着声音说自己是欲望的囚徒。
上一世,维恩总是听到威廉半开玩笑地说安塞尔“疯”,安塞尔垂下眼睛温和地笑着,并不反驳。维恩当时嗤之以鼻,可亲眼看见安塞尔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骑着谢诺夫从山坡上冲下来之后,前世的种种在脑海里越发清晰,哪怕他不愿意用“疯”这个字来形容安塞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温柔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劲。
疫病纵横,经济危机,爱人背叛,母亲去世,接连的打击之下,安塞尔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一天一夜,就在大家都认为他撑不下去的时候,他面色如常地打开门,慢条斯理地吃完面包喝完水,正式向法院递交破产申请。
破产后,安塞尔将祖上留下的艾姆霍兹庄园变卖,偿还了债务,带着剩下的仆人搬到了没有花园的老宅子里。他还留着一套高档的西装,不是为了怀念,只是为了用于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哪怕出门坐不起马车,依旧坚持戴着帽子拄着手杖,拜访昔日朋友时,也会在门口认真拍去身上和裤脚的灰尘。
这些都是维恩听说的,他很难想象有这么坚韧的人,所以当他在宴会名单上看到安塞尔的名字时,有些害怕看见他颓废憔悴的模样。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再次见面,安塞尔背挺得笔直的,还是那副矜贵温和的样子,只是眼神更加忧郁沉静。
维恩才知道有些人皮囊不过一张纸,有些人骨头却是玉做的,若非一寸寸打碎,绝不会低下高傲的头颅。
似乎是维恩的眼神太过专注,安塞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住毛巾,低声道:“我自己来。”
维恩听话地松开手,安塞尔用毛巾包着长发用力搓着,接着之前的问题:“我刚刚在下面遇见了法瓦尔,他说可以把自行车借给我们,明天打猎的时候我们可以骑到镇子上,买点东西吃完午餐再回来。”
维恩想起了之前约好逃跑的事,忍不住笑着点头。一方面是惊讶安塞尔还惦记着这事,认真得可爱,另一方面是他巴不得安塞尔能在这次的活动之中少骑马,他上一世忘记问了,为什么身为猎马的谢诺夫连枪声都不怕却会突然受惊,但人多马杂,又在森林之中,小心一点准没错。
“如果你会骑车,就分开骑,如果你不会,我就载着你。”安塞尔微笑着,维恩轻轻点头:“我会骑车。”
这倒是有些出乎安塞尔意料,毕竟自行车也算是一个稀罕玩意。维恩解释道:“我小时候大概八九岁的时候,有一个大几岁很有钱的朋友,他带我骑自行车,听收音机。” 安塞尔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一个维恩在晕倒时喃喃的名字。他有些不自然地顿住了,移开视线:“怎么没见你们现在联系?”
“小时候的朋友,早绝交了。”维恩满不在乎地笑笑,他注意到安塞尔微微皱起眉头又放松,疑惑道:“怎么了?”
安塞尔觉得维恩这么漂亮,性格也开朗,长到十八岁有一两段恋情是可以接受的,不论是表弟,还是“安”,过去感情有多么好,只要现在没有继续交往就可以。但这些话他是没有立场,不能说的,只好转移话题。
“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安塞尔仰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吗?自行车第一次研究出来的时候,前轮比后轮大一圈,骑起来非常不稳。”
维恩认真地听着,“那怎么办?”
“他们改进的方案就是继续加大前轮,越不稳越加大,越来越大,最后前轮快有人那么高,后轮小得像头上戴的帽子。骑上去,就好像在骑独轮车,还是那种脚碰不到地的独轮车。这下不仅骑的时候容易摔,下车的时候稍微犹豫一下,就会失去平衡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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