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脑后的监视芯片都被人为拆除,整齐插进一排生物模拟器。生物模拟器能稳定模拟生物环境,让芯片误以为一切正常,不会向公司上报任何“宿主死亡”的安全警告。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半分钟里——就在秩序官A上船之前。
他杀完人,收回长刀,刀自动抖落一刃鲜血,化作黑伞乖乖待在他手里。
然后他转身出门,走入甲板,假装被撒旦发现,坐进休息室喝了杯醇厚的热咖啡。
*
悬浮船航行约一小时后,缓缓停靠在阿尔卑斯山区。高速航行能耗巨大,悬浮船必须在阿尔卑斯山的南侧港口补充燃料与电力。
几个身穿工作制服、头戴工作帽的公司运输员正拿着通讯器四处呼喊,指挥工人将巨大的货物箱搬进船下仓库。
“还有多少?”一个工人抹了把汗,把铝制金属箱重重摞在一起。
“半车吧,”他的同事答,“再来两趟差不多了。”
“他们就不能用仿生人吗?”工人抱怨道,“这些体力活就应该交给机器。”
“你知道,有时程序并不靠谱。”同事自诩聪慧,“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如用高额封口费买个安心。知足吧,这活计给的钱可不少——眼睛别乱转,小心你的脑袋。”
两人下了船,又合力搬起新的货物。他们用扫描机“滴”地确认了侧面印刷的公司编码,一前一后抬着铁皮箱晃下楼梯。
“你不觉得这箱格外沉吗?”
同事说:“我他妈哪知道,我都快累死了,缺斤少两可别想算到我们头上——赶紧放下,我要喝三品脱的麦芽花冰啤酒!”
他们将最后一只大货箱丢进仓库角落,拍了拍身上落灰,“哐当”带上金属门,室内便复归一片死寂。
然而悬浮船重新震动,加速潜入海底深处时,昏暗中,那铁皮箱“咚咚”跳了两下。
辛夷“啪”一下把铁板掀开,机械臂青筋暴起,上面显示有“30000N”计数——若非他力量惊人,这箱子还真不容易打开。
他护着沈琢脑袋,让他先爬出来,然后是贺逐山借力轻巧一跳。三人成功潜入悬浮船,同时打开通讯器确认内线信号连接。
贺逐山仰头环视,用义眼远程入侵了仓库摄像头。摄像头内的红光闪烁几下,很快悄然熄灭。他将小型信号探测器放置在仓库四周,悬浮船内部结构模型很快由虚拟投影投射在空中。
中间某层一片漆黑,显然加装了一种屏蔽器。
“控制室多半在那。”辛夷说,“但这层有12个房间,挨个找估计来不及。走廊上还有好几支巡逻队。”
“不用挨个找,二选一,”贺逐山指向环形结构3点-9点方向的两扇门,“注意摄像头位置,这两个房间安保规格显然更高。”
“抛硬币?”沈琢问。
“我选3,”贺逐山说,“9听起来太像幸运数。”
他们检查武器,给枪上膛,迅速溜出仓库进入走廊,两支巡逻小队正在交接。这交接的须臾没人注意监控画面,于是四周探头倏然一闪,一段刚准备好的伪造视频被迅速上传。小队离开,三个人影贴边而过,顺楼梯来到环形走廊6号门侧。
一个手持冲/锋/枪的行动队员正守在不远处,鹰觑鹘望,警惕打量四周。
他正饿得发困,想摸出条蛋白棒充饥,忽瞟见一名队友从门后朝自己走来,便下意识低头看电子手环——还没到换岗时间,对方来早了。但来换他的人是谁?
行动队员都全副武装穿戴钢铁头盔,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们只能通过胸前的身份编号辨识彼此——但这个序列号有些陌生。
“去吃饭吧,”对方敬了个礼,“今天有三明治,休息区全是人,去晚了你会后悔的。”
行动队员下意识点头:“真的假的?多谢老兄。2队那帮崽子从不按时——”
话没说完,“同僚”倏地抬手,一针3ml的麻痹剂狠狠扎进血管,他来不及反应,天旋地转,抽搐着死在“同僚”怀里。
6号门后冒出两个头:“午餐真是三明治吗?”
“我怎么知道?”贺逐山结束“投影”,拖走尸体,又捡起冲锋枪:“我随口说的。我最讨厌吃三明治。”
沈琢咂嘴:“看起来你们伊甸伙食不太行。”
辛夷抓过行动队员手腕,轻轻一划,掏出皮下那枚识别芯片。他扫描芯片并复刻内部数据,成功开启3号房间大门。
但3号房间并非控制室,而是一间巨大的觉醒者关押室——
这些犯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被垂直放置在浅绿色的圆柱型营养舱里。十来根软质数据线连接他们的大脑、手腕与双腿,像在监测某种神经生物活动。
他们已错过巡逻队换班时间,走廊上到处是敌人,没法出门,辛夷仗着自己是原型机,拥有超级计算机大脑,很快入侵了关押室内部的总控系统。
他翻阅数据:“他们是已经觉醒的觉醒者,能力都在B级以上……达文要把他们运去基地。”
“‘暗锋’的异能都是从他们身上夺来的。”沈琢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切除发育正常的精神元腺体,植入到死刑犯身上。”
“这里还有一些腺体切片,组织细胞,高度畸化的人体器官……你还是别看了。”辛夷一边说,一边默默关上冷藏箱。
贺逐山眉眼冷了几分,抿嘴沿栏杆巡视。冰冷暗光把他的影子模糊照上玻璃,最后停在编号为026的营养舱面前。
绿色液体里正睡着个年轻男孩,有一头柔软银发,看上去十四五岁,微微蹙眉,一瞬间叫贺逐山想起亚特兰蒂斯的阿尔弗雷徳。不知为何,他似乎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嘴唇还不住翕动,仿佛喃喃自语。
沈琢走过来:“他说什么?”
贺逐山紧盯026的嘴唇,忽有种不详的预感。然而那预感应验得未免太快,下一秒,某种声波倏然响起,狠狠穿透大脑,双耳痛得像要流血。那一日,在小布鲁克林区追捕“飓风”时,贺逐山曾听到过类似的尖啸——
“切断他的神经连接!”他骤然回头,厉声命令辛夷。辛夷一怔,虽不明所以,但本能调出控制面板。但到底为时已晚,他挣开数据线,绿色营养液剧烈波动——他突破腺体桎梏,强行发动了异能,他的异能是某种尖锐的精神力攻击。
异能可以通过后天的锻炼实现进化与升级,将精神元腺体开发到100%。秩序部便在觉醒者的大脑里构建虚拟世界,制造“危险”,使他们被压迫、被追逐,使他们在逃亡中把自己逼到极致。
男孩已被折磨数日,再无力抵御那种强烈的刺激与恐惧。他奋力挣扎,试图逃脱控制,嘴唇便蠕动得越来越快,一种诵经一般的“嗡嗡”声在室内回响。
精神力攻击就像海豚的高频声波,似不可闻,却又无处不在。那动静震得人头皮发麻,沈琢无力招架,两耳蹿出股鲜血,在剧痛中发出闷吼,被辛夷揽进怀里。
其他泡在营养液里的觉醒者们反应就更大了——他们同时抽搐起来,牵动着软质数据线剧烈波动。一时间关押室里警报狂响,照明熄灭,代表紧急情况的红灯亮起,在黑暗中不断闪烁。
沈琢被这波精神力攻击弄得两眼发黑,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走!”辛夷只得拖着他,以免人滑到地上:“秩序部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只能躲回仓库——”
“不行,”贺逐山强忍下心口翻涌的那种想要呕吐的不适感,紧急查阅悬浮船结构图:“秩序部很警惕,哪怕只是一点动静,他们都会彻底搜索整条悬浮船……行动必须提前。你们去控制室,在系统反应过来之前拿下悬浮船控制权。”
辛夷点头,拉开金属大门,却猛地想起:“你呢?”
贺逐山正脱下防弹衣,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战斗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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