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返回家中,立刻将智能虹膜收集的所有数据通过加密传输发给秦御,探长回了句收到,半小时后,贺逐山的通讯器上弹出一条从活动IP地址发来的垃圾广告。
“您的定制款性/爱空间VR已完成模拟配置!欢迎再次下单哦!本司诚提供各色情/趣项目体验,包括地铁车厢play,学校教室play,露天温泉play,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阿尔文:“还有这种功能?”
贺逐山:“……”
秦御,你和你的技术警同事都应该去查查心理健康。
贺逐山黑着脸开始下载附件,等待解压时,阿尔文翻出两只VR模拟舱。
这款YE113型模拟舱是幻梦游戏公司三年前发布的一种非游戏用模拟舱产品。它的工作原理和外观与世面上绝大多数型号的幻梦游戏舱都类似:外部呈椭圆流线型,体积约莫只容一人身,内部则填满了某种特殊神经类软胶质体,将使用者完全包裹,并通过电极或接口与其大脑皮层神经系统活动相连。
YE113款式较老,没有配备脑机接口,而是通过多个浮动电极来捕捉使用者脑部的生物信号——但这正是贺逐山需要的,他绝不可能允许公司芯片直接与自己大脑相连,天知道那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
此时,他们将已转录好的全息VR数据导入模拟舱,加载完毕后,就可以全方位、全感官地体验已录制好的虚拟世界。这使两人得以不受时间限制地在案发地点尽可能寻找残余蛛丝马迹。
他们首先进入阿宁家中。
模拟舱中的阿宁卧室和白日所见完全一致,无论是化妆品的摆放、衣服的堆叠,还是木质地板上的灰尘与刮痕,甚至连窗外夜市场的嘈杂之声也活灵活现,一切生活气息都被计算成冰冷的数据,以程序运行的方式在两人脑内渲染。
贺逐山重新察勘房间四处,转了三圈,最终在床边停下。
“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阿尔文说,“屋内没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高额财物与身份证件都未丢失,阿宁本人的电子账户也没有任何款项进出……找不到作案动机,和秦御说的一样,这是彻头彻尾的‘意外’失踪。”
贺逐山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但这正是整个案件中最不寻常的地方——因为失踪必然事出有因,“意外”绝不存在。
“我还查看了失踪当天的周围监控记录,但夜市场的环境过于复杂,贫民窟内部的住宅楼出口也很多,几乎没法排查出有效线索……”
“崔的呢?”
阿尔文说,同时登出虚拟空间,将VR模拟调整到崔的公寓。
崔的公寓南北贯通,采光良好,空间宽敞,内部的家具陈设也以冷淡、大气的灰色系简洁风格为主。下午的阳光斜斜照入,如薄雾般盖在两人肩头,下沉客厅的透明玻璃茶几上还摆着几本纳米屏杂志,沙发上则整齐叠有几条价值不菲的针织羊毛毯。
由于警察封锁消息,中介并不知道失踪案的事情,他只以为上一名租客是因无法缴纳昂贵的租房费而连夜跑路,所以当时还忿忿地告诉二人,这家伙连行李都没有带走,他们破门而入时,一杯鲜榨柠檬汁还倒在案上,满地粘稠。
“城市中心广场的所有道路与建筑物附近都有监控探头,无拍摄死角,秦御从警局内部系统偷来一份当日的监控资料。下午15点26分,崔亲自开门,拿走了他订购的一份日料店刺身外卖,15点31分,崔作为职业吃播,在他的世界网频道上开始直播。17点12分,崔结束直播,把垃圾袋丢到门口准备让保洁机器人收走,19点整,崔打开门,让物流公司取走了他于一天前提交过退货申请的……呃,中型家用冰柜?”阿尔文顿了顿。
“再之后崔就神秘失踪了,仿佛人间蒸发,他没有离开过公寓,但公寓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贺逐山点点头,进入崔的卧室。
与阿宁的卧室相比,崔的卧室显然更加整洁大方。用于全方位捕捉直播时五感的感官收集设备成排摆放在长桌上,电脑椅静静躺在一旁,椅背上则搭着件整齐熨烫过的白色衬衫。双人床很宽阔,鸭绒被铺盖其上。床头顶部悬有三只点射光吊灯,照亮墙上的一副印象派油画,风徐徐吹来。
“和阿宁一样,没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没有财物失窃,没有血迹,没有打斗——”
“不,有,”贺逐山忽然打断,“没有痕迹就是最大的痕迹。”
他在桌边蹲下,昂贵的楠木地板光滑无尘,正反射着金斑似的雀跃阳光。而贺逐山小心拉出电脑椅,六只滚轮在地上摩擦,发出轻轻的“唰”的声响。所过之处,虽不易察觉,留下了一道极浅极浅的刮痕。
4号位的滚轮上沾了枚砾状物,多半是崔不小心带进房间的。
“资料显示,崔由于常年做吃播,是个两百斤的胖子,在全息直播里,他经常坐在电脑椅上滑来滑去,在这种重量的压迫下,地板不可能没有任何椅轮留下的磨损痕迹。”
阿尔文立刻跟上了他的脑回路,眉头微皱:“地板被人更换过。”
“不止地板,整个房间都被人处理过……”
“这幅莫奈油画是个赝品。但崔最讨厌‘假冒伪劣’,他绝不会购买赝品。画也是后来挂上的。”
他们将重新铺设的楠木地板全部拆除,露出其下暗灰色的冷冰冰的混凝土层。然而就在这一层水泥表面,出现了难以消除的喷溅状血迹。两人根据血迹的喷射方向、大小和出血量推断崔大致的遭袭击位置,迅速将大床挪开,则在原本被床底覆盖的地面,和油画之后的墙体上,发现了数枚拳头大小的深浅暗坑。
“崔被人杀害了。”阿尔文皱眉,“杀手力气很大,根据推算,拳头力量至少能达到2000公斤……但在提坦市,只要植入战斗型义体,就算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十岁孩子,也能通过上载动能完成这种水平的肉搏攻击。”
“如何完成攻击不重要,”贺逐山说,“重点是……谁要攻击崔?这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监控摄像显示,当天没有人进入崔的公寓。
而窗户也没有任何被撬开、被翻动的迹象,这说明崔从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家。
那么这个人是何时进入,又是怎么进入崔的卧室,这几天他是藏在衣柜里,还是躲在别的什么地方耐心潜伏多时?
贺逐山微微皱眉,有一瞬间,他觉得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察觉到了蹊跷之处,但又一时不能捕捉。
直到他离开崔的卧室,重新进入客厅,站在昂贵的真皮沙发前,静静凝视那几条摆放整齐的针织羊毛毯。
“中介说,他进门的时候,崔的纳米杂志就随手丢在地上,东一本,西一本,柠檬汁倒在地上。崔不会收拾房间。”
“崔的直播时间总是昼夜颠倒,镜头里整个人头发乱糟糟,衬衫扣子会扣错。他的粉丝会在互动区提醒他,然后他就会笑哈哈地当场重系……”
“崔不会做饭,懒得出门做节目的时候,他就会点外卖应付。”
“崔没有良好的生活习惯,或者说,他生活不能自理。但他的客厅、厨房、甚至卫生间都保持得相当整齐。尤其是冰箱,所有食材摆放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根据生产日期前后排列。”
“有人在照顾他。”阿尔文皱眉。
“仿生人管家。”贺逐山近乎呢喃。
“你还记得阿宁的卧室吗?”他终于捕捉到了那点灵光,陷入思考时习惯性揉捏自己的下巴尖,阿尔文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喉咙发痒。
而贺逐山并未察觉:“那些杂物,那些灰,她们合租的客厅……这两个人的工作也是昼夜颠倒,总在俱乐部陪酒喝得酩酊大醉,据此推测,一般情况下,她们不会也没时间培养出保持家居环境整洁良好的个人习惯……但阿宁的化妆品和衣物都井井有条,墙上的海报四角钉得整整齐齐毫无偏差,角落深处的人型衣帽架和床头之间则空着半米空间,墙壁上有刮痕。我一直在想那个刮痕是怎么造成的……现在我明白了,那里曾摆放有一个仿生人充电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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