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屈指一弹,锁链当即滋滋冒烟,化作一地黑水,那巫师也瞬间消失不见。
……这也太牛逼了。
赵祁心头惊叹,没注意黑水悄然渗入地面,地表一道狭长凸起犹如暗蛇游走,飞速来到他身边,赵祁感觉大地颤了颤,接着脚踝一紧,低头就见两根黑不溜秋的锁链绞住他裤腿,正将他往下拽。
坚实的大地骤然软烂如泥沼,赵祁猛地陷进去半个腿,他整个人汗毛直立:“卧槽啊救命!然哥——”
值此求救之际,他突然闻到一股清淡的檀香气息,很快后颈忽然被谁抓住一提——赵祁立刻被扯了出来,连带脚上两条阴黑锁链也咔咔出土。
救他的人将他重重往远处一推,锁链拱起两道弧度,赵祁摔得头晕目眩,费力张开眼,就见一道白衣倩影翩跹落地,抬手间长鞭破空,犹如锋刃利落斩断他脚上两条锁链。
……仙女下凡了。
赵祁看着那纤瘦高挑背影,心都要跳出胸腔外。
仙女回头,露出跟她气质十分相符的清冷面容,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
“能站起来吗?”仙女问。
赵祁忙不迭点头,扶着树站直。
他正想问来者是谁,听到宋怀然叫了一声“师姐”。
仙女轻轻颔首:“怀然。”
嗯?这俩同事?仙女是道士?
“麻烦你了。”宋怀然朝她一笑。
仙女摇摇头,用手上的鞭子——赵祁才注意到那鞭子竟是由一枚枚铜钱串联成的——将头发束起,留在额间像是造型别致的发带。
“这位是我的师姐,秦怀枝。”宋怀然向众人介绍,“赵祁,林颐。”
好美,好飒,好喜欢。
林颐掐了赵祁一把,让他表情收敛点。
秦怀枝看了他二人一眼:“这就是你要我带走的人?”
宋怀然点头:“衍回谷情况复杂,不便同行。”
秦怀枝嗯了一声,又问:“你那个人在哪里?”
宋怀然苦笑:“刚刚又丢了,正要去找呢。”
赵祁这个见色忘友的东西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生死未卜的兄弟,赶紧抓住宋怀然:“然哥,封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可一定把他救出来啊!”
“放心。”宋怀然安抚地拍拍他,把手抽了出来,“跑不掉的。”
他安排秦怀枝带赵祁林颐先出此地,赵祁却多有犹豫——平日玩笑归玩笑,封净无父无母亲缘浅薄,自己算得上他最亲近的朋友,现在封净出了意外,要让自己就这么撒手不管,赵祁做不到。
宋怀然像是有读心术般,看穿了他的顾虑:“你若放不下,不如跟我师姐一同到盐均,月底各宗门要在那里举办法会,我救下封净就带他过去跟你会和。”
秦怀枝默默看向赵祁。
赵祁左思右想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点头应允,再三叮嘱宋怀然务必把封净安全带回。
宋怀然作了保证,在三人离去时又叫了句师姐。
秦怀枝回头,一双美目淡漠。
宋怀然看着她:“当下形势复杂,我在这耽搁,大典仪式必定抽不开身,请你代为筹备主持。”
秦怀枝静默半息,轻轻点头。
很快,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深林。
月色疏朗,将宋怀然拉出一道细长人影,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朝天坑走去。
他的动作不慌不忙,闲庭信步来到坑边,足尖略一点地,整个人飘飘然跃向半空,料峭夜风吹得宋怀然衣发乱舞,却不曾对他行动造成半点阻碍,身轻如燕落进百余百米高的天坑。
整个天坑状似被拦腰截断的漏斗,底部比岩壁平整许多,只是杂草丛生骨灰横陈看不大出本貌,因得水渠上闪动的粼粼水光辨得是个规整的圆。
宋怀然稍作思忖,抬手一扬,几粒火星溅向四方,外圈水渠霎时腾起滔天烈焰,原本漆黑的液体化作赤红火浆,沸腾着向中央奔涌而来。
不过眨眼间,火焰便席卷了方圆几十米的坑底,连天空都燃成赤色。宋怀然置身火海宛如无物,食指轻点虚空,漫天烈焰汇聚成飓风,翻腾收拢,化作发丝般细小火线钻进指腹。
烈火烧尽灌木杂草,露出古朴破旧的青石板,石板排列错综复杂,表层雕绘诡异图文,线条间隐隐邪光闪烁,汇向中央空白玉石高台。
这个阵法太过简单,宋怀然不愿多费心思,抬起右脚往下重重一踏!
地底传来咔嚓闷响,十几厘米厚重的青石板应声碎裂,崩裂出一条半米宽的地缝,瞬间将整个坑底撕成两半。
天坑壁微微颤动,岩壁上木石滚动,噼里啪啦填了水渠,宋怀然看着坍塌的玉石高台,一挑眉。
“还不出来?”他抬手,掌心焰火静静燃动,“那我可就放火烧棺材了。”
此话一出,坍倒的玉石开始攒动,浓稠的黑色液体涌出,慢慢凝汇成一个佝偻人影。
“小道士,”古博擦着嘴角血迹,眼神怨毒,“你未免欺人太甚。”
宋怀然歪头,笑意清浅:“话虽如此,可你又不算人。”
“……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古博咬牙切齿地说。
宋怀然:“你死是一定要死的,至于我的网会不会破,就看你的本事了。”
古博看着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突然明白了鬼母的惧怕从何而来,之前两次与宋怀然交锋均以落败告终,对方的修为显然已至臻境,有无法器摘星骨,对其而言影响甚微。
此时此刻,古博不得不承认,自己久居深山一叶障目,此次招惹这燃夜宗的仙道是有些托大了。
他再三斟酌,说出了一句隐晦求和的话:“你要找的人,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宋怀然摆手:“不着急,来都来了,先把你收拾了再去找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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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喜欢姐姐,努力在每本书里都安排一个或n个姐姐(握拳)
第18章 我成精了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古博七窍生烟,他自持巫术高深,又久经供奉,几时受过这样侮辱,当即决定给宋怀然点颜色看看。
他扯下胸口铜镜,向东高举扑通跪地,伏地磕头拜了又拜,口中反复念诵“aguriyiyaheyiyiriyirisumu”。
额头一次次磕在铜镜上,两下就磕出了血。他的血液黝黑粘稠,每一次起身伏拜都拉出长长血线,光滑的铜镜开始蠕动,血线似蛛网爬满镜身,又如藤蔓四散蔓延,爬满整个天坑。
宋怀然静静注视,看到古博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扭曲,开始急速膨胀,皮肤上浮现鳞甲,肩上颈侧鼓起无数脓包,噗噗爆裂开,一个个湿漉漉的三角蛇头接连孵出,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双腿也化作一条足有几十米的粗长蛇尾,几乎堆满整个天坑,不过眨眼间,干瘪瘦弱的男巫便化作了一个近百米高的蛇头蛇尾人身的庞然怪物。
一时间腥风四起,黑云蔽月,宋怀然甚至听到了森森鬼泣,此起彼伏萦绕耳边,想也是被妖魅吞吃入腹的冤魂嚎啕。
叫妖魅并不很恰当,这东西宋怀然其实有所耳闻,是博教黑巫所崇尚的东方四十四黑恶神里相当臭名昭著的一位——蟒古斯,喜好吃人,脑袋数量越多神力越强。
宋怀然粗略数了数那团密密麻麻的蛇头,竟有九十六个。
难怪古博敢打他的主意,连这种恶神都能奉养上身,确实有点本事。
“常言‘忠仆不事二主’,”宋怀然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你倒精力充沛。”
被蛇头环绕的古博脸上遍布黑蛇鳞,张嘴时探出细长蛇信。
“你要是怕了——”他看着渺小的人影怪笑着,被宋怀然打断。
“我怕什么。”宋怀然勾唇,抬手掐诀,瞬间罡风袭来,漫天黑云被尽数吹散,朗朗月空再度出现,月光铺撒而下,古博竟感受到了烧灼般的痛楚。
和他相反,宋怀然身披月华,整个人恍惚都在发光,身后金光大盛,一道擎天巨影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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