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实,话一股脑的全说了。
“夫人您别现在赶我走成吗?我、我会努力好好学的,我都不穿漂亮衣裳了,也能成的。”
黎周周见这小哥儿怕家里人说,略思了思说:“那你先留几日,过段时间我找了借口送你回去,不爱坐买卖了那便辛苦你在后院陪我家福宝玩。”
“不辛苦,谢谢夫人。”霖哥儿高兴了。
四哥儿是听完震惊一脸,回头咕哝说:“他咋还爱穿那猴屁股一般的衣裳,多难看啊。”
“你不喜欢自然有人喜欢,不能强求所有哥儿都如你一般。”黎周周不觉得霖哥儿哪里不好,“要是霖哥儿说你抛头露面不好穿的灰扑扑皱巴巴难看,半点都不娴静,往男人堆里一扎是个男人,你倒是觉得挺好。”
黎周周本来想跟四哥儿说,每个人性子不同,要尊重人家,可他越说到后头,四哥儿眼底是冒精光,还一派的享受,觉得是夸自己。
“你家中情况和他家中情况不同,养出的性子也不同,你要是和他玩不到一处,那就互不打扰,不许欺负人就成了。”
黎周周说了句,就换了话题了,不在霖哥儿身上多留,心不在此多是要走,跟四哥儿说起了两厂的货要检查,“还有各家的护卫,底子查一下,看有没有手脚不干净的。”
“知道了老板。”
黎周周算了下日子,“咱们在吉汀不久留,等货备齐了,便回昭州,也不知道京里的两人如何了,还有镖师只有两位,得再招些人。”
如今已经快九月底了,算上他们回来的路上二十天,等京里人回来起码要十月底,不能等孟见云苏石毅回来再去,太晚了。
于是在两厂货备齐后,先到了昭州城,这乌压压的一队是二十车马,进了城百姓纷纷围观,听到风声的商贾们也赶到了,还以为立即走,没成想还要在昭州城留几日。
“等什么呢?”
“车队多,肯定不能像上次那般匆忙,要收拾的。”
“这也是,这么多货啊,也不知道椰皂椰蓉是什么东西,我还想买来自家用用。”
“你是用,还是琢磨别的?”
这话就不提了,大家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打了个哈哈过去了。有真想见识见识百文一块的椰皂,更多的是想琢磨这到底如何做的。
可二十多辆车马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油纸木箱子坛子,谁能看的到里头是何物?有人去问了,想买自家用,可商队的掌事说:“都打包记了帐,没大老板开口,我们哪敢擅作主张给拆封卖你啊。”
“大老板?”
“黎老板啊,我们心安如一两厂最大的老板。”
这些掌事是服服帖帖的,再也没有第一趟送货时的轻视了。打听要买的商贾一听,还想嘴上挑拨两句,结果被掌事给了个没脸,闹得不欢而散了。
明明以前还跟他背后嘀咕夫郎哥儿做啥买卖会啥的,怎么才多久不见,这就大变样了?张口闭口大老板的,对大老板话言听计从,那么多货,少一块椰皂,黎老板还能知道不成?
昭州城如今剩下的两位镖师跟着,这是带路去中原的向导,有经验的。顾兆还不放心,这次货太多了,最后是抽调了衙门的衙役五人,让看护一起过去。
顾兆其实是想抽调看城门的兵卒的,但他想起来快打仗了,还是算了。
不过打仗是北方打,跟南边没关系,算了算了,还是小心为上。
黎周周再次带队出昭州城,这次围观的百姓特别多,黎周周坐在马背上,穿着打扮十分寻常,百姓们没见过顾夫人,就是瞧个热闹,听说马背上带头的是个夫郎。
昭州城的商贾们有意遮掩含糊过去,回去跟家里人说,顾夫人一个夫郎支身带队去中原,可说完了又叮嘱家里人不许传出去不许外头随意编排说。
因此昭州城有门路排的上号的都知道实情,可传来传去到了底下普通百姓耳朵里,没有了顾夫人的名讳,只有是个夫郎带队。
能不稀奇嘛。
对于不知情百姓的好奇嘴里的惊呼,知情的也当做不知道,点头附和就对了。
“可不是嘛,真是闻所未闻,夫郎带商队。”
“一个夫郎管这么多人可真厉害。”
“我瞧着模样长得就很男人,难怪这般厉害了。”
“厉害啥厉害,谁家娶了这样夫郎可真是倒大霉了。”
知情的心想,人家顾大人非但没倒霉,还厉害着呢,你懂个屁。自然也有知情人觉得顾大人不成孬种一个,让个夫郎爬到头上耀武扬威的,没个男人气概。
……
世人的偏见怎会因为一时一件事就消弭,偏见的形成都成百上千年了。
不急。
顾兆抱着福宝站在人群中目送周周出城。福宝是眼泪汪汪的舍不得阿爹,可到底没哭,抱着爹说:“爹,我要坐高高看阿爹。”
“成。”顾兆把福宝架在肩膀上了,“你抓紧了别掉了。”
福宝小手就抓着他爹的头发,十分稳。
顾兆:……头皮有点紧了。
“爹,阿爹好厉害,好多人看阿爹,阿爹可威风啦。”福宝在上头还不忘给他爹学。
顾兆:亲儿子。
“那是自然,你阿爹多厉害啊,长得好看,腰细腿长还有胸肌,人又有本事学什么东西都快。”顾兆在底下是疼着头皮吹老婆。
周周的性格就如同水一般,看似温和不起眼,但缺什么都不能缺了水,包容性强,到了哪个环境都能适应过度然后活的很好。
“阿爹好棒,阿爹看到福福啦阿爹给福福招手呢。”
顾兆觉得不可能,这么远,一边在底下喊:“招手就招手,你别在你爹脑袋上蹦迪了,我要被你薅秃了,冷静克制黎照曦!”
福宝长这么大都叫他福宝,乍听到他爹喊黎照曦还愣了下,也不扑腾了,而是疑惑问:“爹,谁呀?”
“你,大名黎照曦,谁呀。”顾兆趁着福宝愣神一把给薅下来了,抱在怀里,好家伙沉甸甸的一长条,身高随他和周周了,以后也是大个头,“沉的哟。”
“福宝才不沉。”福宝反驳完了,又快快说:“爹,福宝还叫黎照曦呀?真好听,福福名字可好听了,我得跟阿爹说,咱们去找阿爹吧~”
这是变着法子想让他带着找周周。
顾兆识破了小屁孩的‘诡计’,说:“你阿爹知道,这大名还是阿爹给你选的,别在我跟前耍小心思,你爹我看的一清二楚,诡计多端黎照曦!”
福宝不懂什么叫诡计多端,但他知道爹肯定不是夸他。
“福福才不是呢。”
“黎照曦也不是!”
俩个名字的他都不是。福宝得意。
这一打岔,阿爹再次走的伤心就没了,福宝虽是还想阿爹和舍不得阿爹,可也没闹,就是粘人多了,粘爷爷,粘他爹。
白日里黎大多带着看着,夜里顾兆带。
福宝这次没生病,吃饭胃口也好。
黎周周带商队这次路上走的略慢了些,商队多了,路上还遇到几场雨耽搁了些,货不敢淋湿,这一路到了唐州已经是十一月初了。
走了整整一个月,比之前多走了七天。
好在总算是平安到达了。
进城交货税,走了三刻到了宅子门前,结果门锁了。
“老板门锁了。”
黎周周看见了,“去问问四周住户。”
底下人去打听,没一会回来说:“老板,我听隔壁人家说,这宅子白日里有人,一到傍晚人就回去吃饭了,至于夜里留不留,还回不回来,人家说没留意到。”
“砸锁子。”黎周周说。
底下人得令破锁,大门敞开,卸了门槛,方便车马进入。四哥儿跑的快,进去了先检查了一圈,跟老板汇报,“前头门房我看有被褥吃饭喝水的家伙什,正屋一层的尘土,家具都脏兮兮的,一看都没收拾,偷着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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