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睡眠都浅,风吹草动都能醒。”
意思是不怪他,但江舒估摸着他是听到了自己从床上惊醒那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养暗卫,简直就是最忠心的朋友。
“而且,属下听到些别的动静。”沉时面色凝重,见江舒好奇当下说了句“得罪了”,便抱着他上了房顶。
还不等江舒反应过来,就看见沉时掀开一瓦片往下看,他震惊的看着对方,原来真有这种掀瓦片偷看的骚操作?!
“明日一早我们便会装作拦路土匪进行抢劫,届时大人只管跑便是。”
起初江舒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听着有些蹩脚的天启口音慢慢瞪大眼睛,万康福和边地有勾结!
万康福笑道:“这是自然,我和曹大人可是盼着咱们胜利的!”
后续的话江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战场在厮杀,数以万计的人随时都会丧命,在外征战四方回头发现家被偷了,这种感觉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他双拳紧攥,因为愤怒身体都在跟着颤抖,一想到自己方才的梦,愤恨之余还有些伤心,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能做到通敌叛国卖主求荣,但他知道自己此刻也想杀人。
蹩脚的口音怕引起注意,并未和万康福多聊,且他只身前来,若是被发现不一定能逃脱。
“沉时,大哥来时说要你听我的,你去把那人捉来,我想和他聊聊天。”江舒淡声说着,面上一片沉静,全然不似方才的愤怒。
沉时只当他调整好了情绪,将他带下去便转身去追蹩脚口音了。
江舒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思虑片刻回房间换了件衣服,随后敲响了万康福的房门。
“谁啊?”
万康福浑身带着酒气,语气十分不善,他迷瞪着眼睛瞧着门口站着的漂亮青年,咽了咽口水。
小路荒的厉害,他带着的那几个侍女,可都没有眼前这青年漂亮。
江舒换上一副受惊的表情,四下看了看,小声问道:“这位大人,草民有些害怕,可以进去说话吗?”
“可以可以!”
万康福和江家没有私交,先前需要维持表面关系时都是送礼上门,即便偶尔在多样楼见过江舒也是匆匆一瞥,何况如今他醉酒,更是分辨不出。
听着江舒管他叫大人,他当下也拿起架子,清了清嗓子问道:“可有何事需要本大人为你做主?”
“回大人,草民一家五口皆被官兵所杀,此番是想去投奔边地的亲戚,不知大人能否带上草民?”江舒声音微弱,垂眸轻啜时带着说不出的柔弱美。
没有男子会不喜欢惹人怜爱的美人。
万康福本就和边地有勾结,如今听他说要去边地投奔亲戚,当下便认为他也带有边地血脉,喝了点马尿脑子不清楚就开始往外秃噜。
江舒眸光闪烁:“大人的意思是,您和边地有来往,此番押送粮草就是要天启将士无法归京,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江凤年那老东西本大人早就看不惯了,他们江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跟着本大人,日后定能吃香喝辣!”说着就要上前拉扯江舒。
江舒冷声:“听到了吗?”
“什么?”万康福愣愣的看着他。
夏翰远带着侍卫破门而入远面色冷然,神情愤恨的看着万康福:“听的一清二楚!”
“那就好。”江舒乏善可陈的点点头。
下一秒便面无表情的将锋利的匕首捅进万康福胸口,血液溅在脸上,他微微侧头,哑声道:“万大人在押送粮草的路上被土匪所杀,一刀……毙命!”
站在外面的人无一不是震惊脸,但他们在江舒看过来的瞬间便换上了淡漠的表情,江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万康福,没忍住冲出去扶着墙好一阵呕吐。
他无法容忍这样的人存在。
沉时拎着被打晕的边地细作回来,就瞧见押送粮草的所有人都站在外面,见他回来夏翰远脸上的表情都丰富了些,避重就轻的和他说了起因经过。
沉时微微蹙眉:“万大人是被匪贼所杀,都惊醒着些。”
江舒那一刀不止给他自己带来创伤,连带着随行的车队都安分了很多,将万康福的人全都缉拿,他自然也不用再隐瞒身份。
此番送粮草最重要,为避免和那些细作产生正面交锋,夏翰远便另选了一条路避开了他们。
时间紧迫,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最后的期限到达了军营。
看到押送粮草的是夏翰远,朗山当即就要上前和他攀谈几句,只是刚走没几步一道瘦弱身影便突然冲出来扑进他怀里。
将人带到营帐里,朗山瞧上下打量着他,见对方只是略显疲惫这才稍稍放心,他重新将人揽进怀中,无奈:“什么地方你都敢来?”
“太久了。”江舒垂下眼睫,“之前从未有这么久,我不是空着手来的,我给你带了粮草,打完仗就能回家了。”
朗山脸上右颊至下颔骨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疤,更为他平添了些野性,他轻笑:“打完就能回家了。”
第94章 “闲来无事,我回来了!”
天启向来对军中将士格外优待, 此次若不是被火烧粮草,不日就能将边地一举攻下,只是这半月来总是挨饿, 反倒是让叛军缓过劲来, 害得他们有些被动。
夏翰远运送来的粮草不少,是如今的国库绝对不会给到的数量,再加上江舒偷跑来军中,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些粮草出自谁之手。
粮草送到,分配问题就不归他们管,加之最近将士们确实不曾吃过好东西,江凤年干脆挥手让他们大吃一顿, 当然,如今战事在前,自然要滴酒不沾。
江舒到底是个哥儿, 何况也与朗山许久未见, 江凤年不想他和一群赤身裸·体的汉子们围着坐,便让朗山带他回营帐了。
如今正值盛夏, 营帐的帘子都被挂了起来,四面透风倒也不觉得热。
“一路上可曾遇到什么危险?”朗山沉声问道。
江舒微微垂眸伸手去端茶水, 摇头:“不曾, 若叛军要进城势必要经过风北关,你们守得严,路上连难民都没见着。”
“瘦了。”朗山握着他的手颇有些心疼。
“在府上时便这样,路上吃好喝好不曾受亏待。”江舒笑弯眼睛,不欲再和他说这些牵挂来牵挂去的话, 转而岔开了话题。
他生怕朗山下一句就要问——宫中不是派了两位官员押送吗?另一位呢?
对旁人, 江舒自然能将事情娓娓道来, 但对朗山,他做不到。
将士们都在外面吃喝畅谈,江舒多日的不安和惶恐在看到朗山时达到顶峰,如今放松下来吃了好些东西,没一会的功夫就倚着他睡着了。
边地水源有些紧俏,朗山便打了盆水给他简单擦洗了一番,擦到手掌时,睡梦中的人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朗山仔细看去,发现上面有明显的掐痕和被利刃伤到的痕迹。
这些痕迹足以表明,他们来时的路上绝对不太平。
朗山帮他上过药喊了两个将士守在营帐便快速离开了。
前来押送粮草的车队这段时间都过得不安心,一路上都要防着盯着,还要饱受心理上的折磨,天知道他们过得有多累。
如今到了目的地,即便没有喝酒,各个也“醉”的不清醒,朗山看了一眼隐匿在暗中的沉时,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疤痕不曾愈合,还带着外翻的嫩肉,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沉时仰头看了一眼星空,不无感慨道:“您应该不会想知道,押送粮草的大人原本是有两位的,另一位在来时路上被土匪一刀毙命。”
他将“土匪”二字咬的很重,带着浓烈的暗示性意味。
朗山瞬间就明白了。
“不过若是他不死,死的便是你们以及天启的数万将士和百姓。”沉时提起此事时言语间满含厌恶,“谁让他勾结叛军,串通叛军在路上洗劫粮草,所以才会死。”
朗山面无表情的听着,怪不得江舒闭口不谈来时事,这样的事,对方怕是也不想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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