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在镇上人微言轻,只能借助朗山的本事,朗多贵拖着病弱的身子找上了如意斋,哀求着朗山帮帮他。
江舒坐在厢房里,吃着眼前的小吃喝着柠檬水,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朗多贵:“大哥去报官便是,找二郎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崔萍死死盯着江舒,她简直不敢相信才数月过去江舒就被养的像是镇上的少爷,穿着吃食无一不精致,再看看她自己,明明也是嫁到朗家,待遇却天差地别。
嫉妒涌上心头,她怒到:“你成天就是穿红戴绿,现如今让你帮帮你大哥都不行?哪家夫郎有你这样的?”
江舒坐着,他们站着,明明是矮人一分的差距,却偏偏像是在睥睨他们,这副模样深深刺痛了朗多贵的自尊心。
朗多贵怒:“我二弟呢?我不跟你个哥儿说,让我二弟出来!”
“魏管事,送客,以后这样的客人不许进我如意斋的大门!”江舒淡声说着,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用得着的时候就要哥哥长弟弟短,用不着了就要开始破口大骂。
这是正常碳基生物能做出来的事?
魏管事可不在意朗多贵的大喊大骂,直接招呼人给他嘴里塞了团布,连拉带拽的把人从侧门给赶出去了。
崔萍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两人进了如意斋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粮食商户的耳朵里,李公子带着礼物就找上门来了,看见江舒就陪笑道歉,他兄长过些时日就要科考,家里可不能出什么糟心事才对。
李公子笑道:“不知那是江东家的夫婿兄,是我——”
“无碍,前不久已经被我差人打发走了。”江舒神色淡淡,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既然做错事,教训一番也是应该的。”
李公子瞬间想到之前查朗多贵时得到的消息,看样子这朗家对二房当真是不好,否则也不至于逼的向来温润的舒哥儿都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脸上挂上明了的笑,知道对方这是在点自己,把东西留下说了些话就离开了,只是出去转身就又喊了人去教训朗多贵。
朗多贵哪里受过这种罪,见朗山不中用便想到了还在镇上读书的朗多宝,读书人可是很受人尊敬的,若是朗多宝能帮他在县令面前说上几句,麻烦岂不是立马就能解决。
于是,朗多贵便指使崔萍去厚德书院里等着,看何时有书生出来,捎句话都行。
因此,当崔萍看到眼熟的夏翰远时立刻冲了上去,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引得旁边的书生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坏事。
夏翰远赶紧甩开她,眉心紧蹙:“这位妇人,你有何事?”
“书生我找朗多宝,你之前不是还去我家里送过信儿,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三弟,他大哥被人给打了,二弟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崔萍讪讪说着,眼神却凶狠异常,恨不得把江舒给撕烂了咬碎。
“我这些时日并未在书院里瞧见他,听说他总去一家赌坊,你去找找吧。”
夏翰远将赌坊的名字告诉她便快速离开了,这样的无知妇人实在是会坏名声。
崔萍听说朗多宝在赌坊愣过后就是滔天的怒火,他就说这畜生怎么要钱越来越频繁,眼看着家底都要全都给了,朗多贵才想着赶紧把自己的家当要出来支个铺子,否则早晚自己那份也得没了。
她气冲冲的跑到赌坊门口叫骂,也不管来往的行人如何看待她,这会子怒火攻心理智早就烧没了。
赌场的人见到有泼妇骂街立刻上前驱赶,只是在听到朗多宝的名字时愣了一下,这个人可是东家要求“特别关照”的,无奈只能让她等着去里面找人。
黄.赌.毒是最害人的,朗家三兄弟真说起来糙是糙了些,但长得还算不错,朗多宝不下地成天就是窝在书院里,也算得上是唇红齿白的书生郎一个,只是赌场和风月场所这一熏陶,整个人早就变成了市井流氓。
朗崔氏那叫一个气,当下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拽着他又打又咬,朗多宝到底是个男人,三两下就把她推的摔了个屁股蹲。
他怒道:“泼妇!找你家汉子撒泼去!”
“你个小畜生!你大哥被人打了,你居然在这种地方做这些腤臜事!拿着家里的银子来赌,你个丧尽天良的,亏你还是读书人,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
崔萍在地上撒泼打滚,吸引了无数人前来观望,纷纷指着他们窃窃私语。
朗多宝虽说不学无术,但该要的脸面还是要的,他当即就要拽着崔萍去偏僻的地方好好说道,偏崔萍知道他这性子硬是不肯走,朗多宝面色苍白喘着粗气。
这样一出好戏自然通过食客传到了江舒耳朵里,从前大房和朗多宝一起欺负他们,如今撕破脸还有得闹呢。
江舒好心情的翘着唇角,朗山奴性十足的给他端茶倒水鞍前马后,惧内又宠溺的模样实在是太熨帖。
他笑道:“二郎,你是我请来的长——”
话一出口当即闭上嘴巴了,还记得上次他也说了这样的话,被这汉子拽着折腾了一个晚上,帮助他区分“长工”和“郎君”的区别。
也是够不要脸。
见他把话咽回去,朗山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糙汉子野性十足,勾的江舒有些难受,娇气的嗔了他一眼。
齐乡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几十个村子都挨着,一上午的功夫人人都知道南岸村那个朗家童生迷上了赌银子,当街和兄嫂拉扯居然晕了过去。
送到医馆才知道,原来是吸食了五石散中了毒,厚德书院得知这种事,立刻就把朗多宝在书院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并发誓再也不会让这等恶劣的学生进入书院。
“我的儿啊!”
“好好的你吃那些做什么啊!你以后都不能再去书院里了!”
朗家愁云惨雾,朗崔氏更是无法接受自己原本最有出息的小儿子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一气之下竟给急病了,生生老了十岁不止。
总归是亲儿子,朗乾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中毒去死,再加上传言今年是大灾年,庄稼丰收不了,便干脆直接把上好的良田全都给卖了,使银子给朗多宝看病。
只是中毒有的医,中赌却没有,朗多宝赌瘾上来竟是拿着卖了田的银子全撒进了赌坊里,偏偏一文钱都没有赚回来,原本正焦躁时就看到了放印子钱的。
他赶紧凑上去:“虎哥,你再借我点银子!等我赚了钱马上就还给你!”
“借你银子?”虎哥脸色一沉,“我来就是跟你要银子的,之前借了我们印子钱也该还了,从前看你是书生还有点前程,如今你屁都不是,给老子还钱!”
朗多宝哪里还有银子,一听这话赶紧撒腿跑了,但虎哥可不会放过他,直接去南岸村堵他了。
虎哥到了朗家拿出借条给朗乾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朗多宝的名字还印着手印,起初借的那几十两,早就利滚利的滚成了大雪球,就是把房子都卖了也还不清。
虎哥嗤笑:“叔,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若你让我打断他一条腿,再把房子卖了给我,这事就算了。”
这些银子算什么,他们要的就是给朗家教训。
把房子卖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如果不卖家里更是不成事,朗乾说考虑考虑把人给打发走了,心里却琢磨起了朗多贵的粮食铺子,怎么也不能让人把朗多宝的腿打断。
崔萍混到如今这地步也不想再和朗家虚与委蛇,她怒道:“我可不想把家当全都填给那个小畜生!就该让他被人打死!”
“你说啥呢!多宝也是你半个弟弟!”朗多贵吼道。
“放你的屁!跟老娘面前装什么呢?你不也嫉恨婆婆什么都给他吗?多贵,不如咱们现在就偷偷把铺子卖了带着粮食去其他镇上吧?咱们到时候发达了再回来接公婆也行啊?现在要是把铺子卖了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崔萍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清醒,她绝对不能把东西全留给朗多宝!
朗多贵蹙眉显然是动心了:“那虎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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