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宝去。”方锦绣笑眯眯道:“我们年宝最聪明了。”
方家人又喜又忧,觉得景年一个小娃娃,话都说不利索,能记得什么。
但又怕他不懂事,乱指乱认。
这可就冤枉景年了,他真记得,他往屋里走,后面跟着一串人。
进了院子,一眼看见大扫把:“我家的!我爸爸做的!”
得,方大山黑着脸,去把扫把抱起来。
看见屋檐下的大水缸:“我家的,我爸爸买的!”
这个水缸原本放在他家厨房。
方虎去把里头的水舀出来,一会儿搬缸。
八仙桌。
“我爸爸做的!”
农具。
”我爸爸买的!”
衣柜。
“我妈妈的!”
书桌。
“姐姐的桌子!”
“这是我家的,这也是我家的,这个还是我家的!”
后面跟过来的人都惊呆了,这是硕鼠吗?这么能偷。
有些东西都没用上,堆在柴房里,都不愿意给人家还回去。
方老太一家,脸恨不得埋到地里去,偏偏景年竟然说得都是对的,但凡他看见了,他就能分辨是不是自己家里的。
方老太一家,就一趟一趟的往景年家搬东西,方锦绣不让保镖叔叔们帮忙,大家伙儿就明白她意思了,谁也不伸手,就看着方家人自己搬。
当初偷偷摸摸搬过来,现在得在全村人的围观下,穿过大半个村子,光明正大送回去。
一次一次,脸像是被拿刀片剐了一层又一层,饶是这一家子脸皮够厚,后来也受不住了,一路上头都不敢抬,脸涨得通红。
硬生生搬了一个上午,中午晌儿都过了,好多围观的村民都回家去做饭了,还有些小件儿在陆陆续续往过搬。
其实一些衣服什么的,被他们穿过了,方锦绣和景年肯定不会再要,但是还是那句话,送人都不给他们。
最后,方老太家里好像都空了一大截,景年又转悠了一圈,方老太含怨道:“没了吧?”
“还有!”景年叉着腰,气势汹汹:“我姐姐的钢笔呢!”
“啥钢笔,你可别瞎说,没见着!”方老太急得跳脚,这可真没瞅见!
方锦绣看了宗恒一眼,解释道:“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钢笔,她以前上大学时候用过的,笔身上还有她的名字。”
这个特征就很明显了,也不像假话,要占她家便宜,也得编个她家有的对吧。
方老太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冤枉啊,家里头都被翻了个遍了,真没见着!”
王菊花也说:“咱家都没个识字的,要啥笔啊。”
人群里有人说:“钢笔值钱啊,指不定你们拿去换钱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就看方老太一家子这贪心样儿,连人家刷锅的刷子都要偷,再多偷一支值钱的钢笔,也很说得过去。
甚至方家人彼此看看,也开始互相怀疑。
他们想着,自己没拿,那是谁拿了?钢笔小,藏了拿出去卖钱,谁也不知道。
他们在怀疑彼此,其他人却盯着他们看,最后发现方大富神色不太对劲儿,有些紧张。
“原来是你小子拿的,赶紧的,还回去,咱一家人的清白,都送在你手上了。”方虎气冲冲道。
“他叔,你说啥呢,我们大富可是个老实孩子。”王菊花不干了,听见人家说她儿子,蹦起来要跟方虎炒。
方永志不耐烦道:“吵啥吵,谁有时间听你们在这吵架,不吃饭啊,赶紧的,把钢笔还给人家。”
方大富急得面红耳赤:“我是看见一支钢笔,可我搬箱子去了,那钢笔就放在桌子上,我也没拿,一扭头就不见了。”
“你没拿谁拿了?”方虎说:“你还在人家屋里住了半个多月,谁知道你还藏了啥。”
对啊,他没拿谁拿了。
方锦绣的钢笔不见了,只有方大富一人看见过,他自己也承认了。
方大山黑着脸瞪弟弟:“虎子,你是大富亲叔叔,你就这么冤枉他?”
“谁冤枉他了,他偷了东西,不能让咱们给他背锅吧?那咱成啥?”
围观的村人好多都窃窃私语,方虎咋还这么有自信,他们一家人都是偷儿,谁也别嫌弃谁。
争来吵去,方大富坚持说他没拿,不信去搜。
他和方大贵以及方金宝合住的那间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方大贵私藏的两块多私房钱都被翻出来了,耗子洞也被发现了,都没找到方锦绣的钢笔。
钢笔到哪去了,谁也不说不清。
“那不关我们事了吧,就说了我们大富没拿。”王菊花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样。
方锦绣心里憋着气,那是她妈的遗物,可是看这一家人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拿了她的笔。
但她还是想再诈一诈,怒道:“要不是因为你们偷我家东西,我钢笔也不会丢,什么叫不关你们事?”
村人:“就是,你们给人家弄丢的,得赔人家!”
啥?赔钱?!
方家人齐齐愣了,这咋还要赔钱了?
“我们没拿!凭啥赔钱!”方老太跳起来,脖子上青筋崩起,要钱就是挖她的肉啊!
方锦绣:“要么赔钱,要么还我钢笔,你们自己选!”
第62章
方锦绣最终还是没能拿回她的钢笔,方老太那一家子,谁都说不出钢笔去哪儿了。
方永志和其他村里人,压着他们要赔钱,那一家子一个赛一个抠,哪儿舍得这个钱,但是谁让他们把人东西给弄丢了,要么还笔要么还钱。
笔拿不出来,只能还钱了。
因为方大山和方虎兄弟现在还没分家,家里头的大账都由方老太掌着,挣得钱几乎都在她手里攥着,两个小家庭只能私底下攒攒私房钱。
方锦绣那钢笔好几十块,赔钱只能公账里出,公账的钱虽然在方老太手里,但那是一家人的,谁多用了,剩下的人就吃亏。
最后看见的人是方大富,方虎觉着这事该怪方大富,这个账应该记在大房头上,往后兄弟们要是分家,这笔钱大房得填上。
方大山一家子也不乐意,虽然方大富看见了钢笔,但他并没有拿,直接搬其他东西回家了,当时还在景年家里头的是三房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们拿了藏起来了。
横竖这一家子对彼此都不信任,都觉得是对方偷了方锦绣的钢笔拿去卖钱了,自己冤枉得很。
为此兄弟俩差点儿打起来,可闹得再狠,该赔的钱还是得赔。
方老太心痛地数出几十块钱给方锦绣,给钱的手都在哆嗦。
她不乐意,方锦绣还不乐意呢!
她稀罕这几十块钱吗?她想要的是妈妈留下的钢笔。
但眼瞅着钢笔是找不回来了,方锦绣心里十分郁闷,冷着脸说:“当初把我卖出去,我的卖身钱你还扣了十块。”
本来是二十,方永志帮忙要了十块钱回来。
景年委屈地跟哥哥告状:“我找不到姐姐,问他们,他们打我,把我关起来。”
宗廷的手骤然握紧,淡然的表情难以维持,他不崇尚暴力,此时却有种想要把这些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宗恒冷着脸,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摸了摸景年发顶,声音沉稳可靠:“不怕,舅舅在。”
景年依赖地仰望着舅舅,他知道,舅舅超厉害哒!
之前他想把家里东西要回来,但是姐姐跟他讲,说他们现在还很弱,打不过坏人们。
可是今天姐姐跟舅舅出去了一会儿,坏人们就害怕了,自己把他家里的东西搬回来了。
在他们身边的方永志听着心里直发颤,深恨方老太一家太作孽,把人得罪死了,万一大华侨改了主意,吃亏的可是村里人!
他连忙催道:“磨磨蹭蹭干啥?赶紧的把钱还回去,我都不稀得说你,一把年纪了,干的啥恶心人的事儿。”
还要给钱?!
方老太像被剜了肉一样疼,但是那个大华侨,看她一家子的眼神冷得像冬天屋檐上的冰棱子,冻得人浑身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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