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易晚在这部剧里演了个什么角色。只要一想到易晚,丁别寒就觉得头疼。丝竹管弦声响起了,酒红帷幕拉开,一派靡艳的鬼气森森。当戏装那人踱出脚步,露出一个背影时,丁别寒眼神骤然一凛!
这人……像极了那日混进易晚影子里的画皮鬼!
“丁……别寒啊。”他听见刘哥道。
丁别寒:“?”
“咱们今天……暂时不营业了。”刘哥握着手机,神情有些恍惚,“有人扒出来易晚和……和……”
丁别寒:?
刘哥:“……和,喻容时。”
红纱一闪,头冠之下露出的是易晚的脸。那张脸不再平淡,而是骄傲、不甘、惊艳。丁别寒就在这一刻听闻他的绯闻。
并忽然晃了神。
与此同时,S市的一户人家中。
“哇哇哇!”
陈可早早便守在了电视机前,见易晚出来了,她呆愣了一会儿才抱着枕头大声尖叫:“好漂亮!!好漂亮!!是我的老婆了!!”
她万万没想到易晚居然能有这么惊艳的出场,和超话里提心吊胆的小伙伴们一起松了口气,并准备上网看网播并疯狂截图安利。她的母亲端着盘子,嗔怪地说了她一句,又对自己的客人道:“你别在意,这孩子最近喜欢追星,整天大惊小怪的……”
那客人却像是愣住了,看着电视机里的青年,那种略有些尖锐的气质、那双漆黑的眼睛……
“沈……终?”
他念出了这个名字。
而陈可也在打开微博的瞬间发出了尖叫。
“绯闻??喻容时的绯闻??和男的……不会吧?到底是哪个小鲜肉。”陈可笑了,“谁家的房子塌了,哈哈哈哈哈……”
客人走到少女身边,坐下小心地打听道:“刚才那个电视剧的演员……”
然后他就看见陈可泪流满面。
客人:??
“原来……”陈可恍惚地道,“是我家的房子啊……”
……
正在摄制节目的众人对外界的发展一无所知。
在清朝的那件瓷器后,蓝桦似乎因大失面子而恼羞成怒。他看着易晚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捉摸,自己也正式加入了鉴宝人群。
靠着亲哥给的剧本,蓝桦的鉴宝过程可谓是无往不利,却仍旧逊色薄绛几分——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讲解也逊色于易晚。
只是亲哥给的剧本虽好,但考虑到节目的真实性,蓝总并没有将所有物品的鉴赏讲解给齐。
其中就包括一幅由周朝传下的、绘制者不明的画作。
第84章 世界意志是
“这还是第一次。这个节目变成了一个解说节目, 而不是赚取积分的节目。薄绛蓝桦他们每到一个展柜就解说一样展品,全场所有人都听完了……”
“因为这期节目的嘉宾和之前几期节目的嘉宾很不一样啊。居然能有足足三名专家……不是夸张,而是他们真的是鉴赏专家!”
“这个嘉宾数量与能力水平让我有些恍惚……”
“薄绛和蓝桦是我们一开始就能想到的,不过易晚反而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不过尽管如此, 其中最难得的应该是蓝桦吧。”其中一名专家看了众人一眼, 对着镜头主动开口道, “薄绛毕竟是N大历史系毕业的。蓝桦可不一样。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系统性的培训。这足以说明, 他在自己的演艺生涯之外, 也保持着学习的习惯……”
他光荣地完成了自己的台词——这便是蓝光娱乐在这场综艺中给予蓝桦的人设。既然无法在专业上彻底战胜薄绛, 他们便另辟蹊径,将蓝桦的才华塑造为热爱学习的习惯。
不得不说,蓝光娱乐在造型与艹人设方面的确是圈内一流。只可惜这次……
“不过易晚也没经历过专业培训吧。”另一个专家开口道,“他甚至比蓝桦还要来得珍贵。这三人里,唯有他没有过人的家世、没有去过知名的学府、从高中时就兼职做练习生,他只有……”
只有一个叫池寄夏的队友。
池寄夏坐在病房之外, 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 琢磨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远远地,却瞧见穿着白风衣的年轻人向他走来。他打了个招呼道:“你怎么才来?”
“下午有事,去见人了。”那人道。
“见谁……那个傅总?你对他还旧情难忘啊?”池寄夏瞧见安也霖微微皱着眉,嘀咕道,“果然追妻火葬场就是这样的。无论过程如何恶心艰辛, 到头来,主角还会心软去见另一个人一次……”
因是队友, 池寄夏隐约知道傅总曾追求过他——也仅此而已。
放在过去, 这种打趣会让恋爱脑的安也霖伤痛难言。可现在他已经丝毫不会为之动容了。
他高高地扬起了眉毛。不过也不生气, 只是徐徐道:“他今天开庭, 我去看看热闹。”
池寄夏:“那你皱着眉做什么?别拿丁别寒做推脱。最近我总感觉你有些闷闷不乐的。而且,你最近总盯着丁别寒看,你不会喜欢丁……”
“别那么恋爱脑行吗。”安也霖鄙视他。
“你喜欢也没用啊。刘哥说了,要让丁别寒和易晚营业。这次的意外又是一个营业机会。”池寄夏耸耸肩道,“之前他们因为薄绛的综艺丢了一次合作营业机会。这下可好了,我和丁别寒的CP还没炒起来,他们又多了一个‘微末时共患难’的营业人设……”
安也霖停住了开门的手。他沉默许久,忽然道:“池寄夏。”
“什么?”
“你觉不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
“啊?”
“过去,我不想见到傅齐声。可总有各种各样的事逼迫我与他相遇。我乘坐的公交会突然抛锚,录制的磁带会突然销声,参加的综艺也正好能让傅齐声插入,冷战时傅齐声的直升机会坠机、却毫发无伤……现在看来这些事情都相当没道理。”
“嗯??”池寄夏懵逼,“傅齐声什么时候出过车祸?”
这当然是上辈子的事。
“易晚和丁别寒之间的事,也相当没道理。丁别寒从四楼摔下来却毫发无伤,这就像是这场意外只是为了让易晚来见他、照顾他。就像傅齐声的坠机,也只是某种意识为了让我去见他。”
“啊??”池寄夏一脸懵懂,“你到底在说啥?”
安也霖终于回头,眼眸冷森森的:“你不觉得这段时间丁别寒和易晚之间各种相处的契机,发生得有些太频繁了么?”
池寄夏:??
“……简直就像是有种意识在操纵着他们一样,就像曾经的我。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什么,什么啊?我不会明白什么?”池寄夏搞不明白,“你不能因为你恋爱失败就怀疑所有爱情啊?”
池寄夏什么都不懂。安也霖想。
安也霖敛眸,敲了敲门,开门进去见自己所有疑惑的中心、不幸摔下来楼的现队友。这也是他抛弃了宝贵的欣赏开庭时间、亲自赶回来的原因。
他成长了。安也霖想。
他眉目冷峻,像是一个侦探。
自从节目结束、由傅家老宅回来后,他眼前的世界像是骤然发生了改变。曾被堵上的许多窗户被打开,思考也变得清晰明了。甚至隐约间,他开始觉得这个自己曾无比熟悉的世界充满了异常。从追妻火葬场的新闻,到演唱会出柜的歌手,无论是周遭环境,还是过去的他自己。
没错,他自己。
或许正是因此,才让他看见了丁别寒和易晚之间的异常。而他也终于想起了之前他多次试图撮合两人时,丁别寒一再铿锵有力地对他发出的、他对易晚没意思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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