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江屿澈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投胎去了吗?而且你居然还长这样,一点都没变?”
路峻竹叹了口气,“我去了,但是魂魄七零八碎仍是不全,所以我又回来了。”
现在路峻竹不仅是他的“仇家”更是他的金主了,江屿澈拉过椅子就坐,“什么时候再去找你的魂?”
“等你病好吧,你身上很热。”
“老毛病,不碍事,我都习惯了。”江屿澈忽然闻到烧焦的味道,他指了指路峻竹身后的粥,“你那粥煮多长时间了?”
路峻竹如梦方醒,手忙脚乱地去关火,见他如此江屿澈就更加笃定他不通厨艺了。
“没太掌握好时间,你对付吃吧,吃完了去吃药。”路峻竹把碗放在他面前,“我不了解那种药的剂量,不过盒子里好像是药方吧?我按那个把药拿出来了。”
“嗯,那是说明书。”江屿澈尝了口粥,抬头问他:“你是不没放面起子呐?”
“面起子……在哪里?”路峻竹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一脸茫然,完全不见他对付灰仙时的神气,“味道不好?”
如果不难喝的话还挺好喝的。毕竟人家辛辛苦苦给自己煮粥,这话江屿澈还是说不出口,只说:“还行,那个在蓝色调料盒里,加了的话更好喝。”
路峻竹点点头,几步走到桌前,江屿澈又听到了熟悉的铃铛声。
“不封蜡了?”
“应该是在走路的时候磨掉了。”路峻竹隔着裤子按住铃铛,“是不是很吵?我一会再把它封起来吧。”
“没事儿,叮铃叮铃挺好听。”
“迟早要封起来的,一会还得借用下蜡烛。”
虽然那粥并不好喝但饿了一天的江屿澈还是把一整锅都给喝光了,发了一身汗后头也没那么晕了,在把药也吃完后江屿澈美滋滋地躺在了床上。
路峻竹随手拿起毛巾,清洗一番之后又放到了他的头上,“好点了吗?”
“好多了。”
话虽如此,路峻竹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也许是发烧的缘故,江屿澈觉得他的手似乎没之前那么凉了。
“还是有点热,再好好睡一觉吧。”路峻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如果你实在热的难受,我可以……”
“啊!不用不用,你不用和我挤一个被窝,那边还有个房间呢。”
“……我是说我可以帮你在把毛巾弄凉一些。”
江屿澈觉得自己还是发烧烧死算了。
“你睡吧,我封完铃铛就隐遁。”
说着路峻竹走近烛台打了个响指,烛心火苗应声燃起,他拿下一根蜡烛,轻轻晃了晃,上面的蜡油摇摇欲坠。
江屿澈发现他封铃铛口的姿势十分别扭,不太方便,于是他拍了拍床说:“你上来,我帮你。”
路峻竹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了床边脱下了裤子,秋天的裤子比夏天的厚些,以至于铃铛绑在腿上留下一道很重的勒痕,他挺白的,勒痕就更加明显。
江屿澈一手按住他的腿,接过蜡烛,小心翼翼地把蜡油滴在了铃铛口处。
大概是出了汗的原因,他的手心有些湿润,为了防止手滑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等他封完之后,路峻竹的腿上又留下了一块红手印。
江屿澈总感觉眼前的场景很怪,但他又说不出哪里怪,堪堪伸回手却被路峻竹一把执住了手腕,后者带着戏谑的笑,“你好像更热了呀,阿澈。”
在一阵心脏乱跳头脑空白后江屿澈脱口而出一句:“你松开我,我要去拿伏特加。”
路峻竹一愣,“你要伏特加干什么?喝吗?那可不行,生病了怎么能喝酒呢?”
“不是喝,是往身上擦。”江屿澈把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你不说我热吗,我拿来降降温。”
他快步逃离了房间,从门口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伏特加,开了盖子就要往身上倒,被冲出来的路峻竹阻止了。
“你这么能这样擦?我帮你吧。”
“不用,真不用。”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换的,汗也是我擦的,你不要担心,我有经验。”路峻竹夺过他手中的酒,“擦完我就隐遁,没事。”
江屿澈无法推辞,只能被他拉进了屋,推到了床上,酒味散开的一瞬间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再晕一次。
路峻竹的手轻缓地把白酒揉开,然后在他的身上游走,仅冰凉一瞬,余下的是焚身的灼热。
好在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路峻竹很快就开始双眼迷离,手上动作也渐渐无力,没一会就瘫在了他的胸膛上。
江屿澈一脸懵,猛然想起在法阵里路峻竹也是闻到酒味就醉了,这么一看似乎还真不是装的?
目前看来隐遁是不可能隐遁的了,路峻竹睡得跟死猪似的,他只能套上睡衣,打开电热毯,然后把路峻竹塞进了被窝里。
本来睡了一白天的江屿澈不怎么困,如今这么一折腾再加上感冒药的药劲上来了,他还真有些倦意,抬手关灯后就闭上了眼,同时还不忘与路峻竹保持距离。
伏特加本就是带着凛冬气息的烈酒,偏以一身奇寒灼烧空气,难怪路峻竹闻之欲醉,就连江屿澈也觉上头。
酒香弥漫,一夜安眠。
作者有话说:
江屿澈:我是直男
路峻竹:我要隐遁
第18章 柳·琴声起
第二天醒来时屋里的酒气已经很淡了,因为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所以江屿澈睡得不错,感冒的症状也轻了不少。
结果还没等他美一会就发现自己和路峻竹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缠在一起,要命的是因为两人贴的很近以至于他的一些正常生理反应都显得更加尴尬。
他一整个石化住,不明白自己睡觉之前明明已经保持距离了怎么还会如此。
为了避免一会两人大眼瞪小眼,江屿澈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慢慢地坐了起来,脚刚踏在拖鞋上就被身后的人拽住了衣角。
“干嘛去?”
他稍稍回过头去,虽说路峻竹睁开了眼睛,可神色还是有些涣散,连语气都很低沉,活脱脱的一副宿醉后的样子。
好在是背对着他,不然要是被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可就完蛋了。他大声说话掩饰自己的慌张,“当然是起床吃饭啊,我嘎嘎饿,肚子都当当响了。”
“你病还没好,还是我来吧。”
“拉倒吧。”江屿澈脱口而出后发现自己的嫌弃似乎有点明显,忙改口道:“我是说你歇会儿吧,感觉你挺难受的,我好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由于他的声音实在中气十足,带着能怼死十头牛的气势,身后扯着衣角的力松了松。江屿澈如释重负奔去了卫生间,一番洗漱后也终于冷静完毕,神清气爽。
在出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翻出了橱柜里的另一套洗漱用品放在洗手台旁,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那边路峻竹也揉着眼从卧室里出来了,“昨夜的酒真烈,我失仪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没看出来。
“没事,你酒量虽然不咋地,但酒品挺好的。醉了就睡,不耍酒疯。”江屿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洗漱去吧,我整饭去了。”
他转头进了厨房,先整理了一下被路峻竹弄得乱七八糟的调料盒和厨具,紧接着打开冰箱准备拿食材,凉气扑过来的一瞬间,他看到冰箱中间的隔层里放着一盒黄桃罐头。
“本来应该昨天就拿给你吃的,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我就忘记了。”洗漱完毕的路峻竹凑到他旁边来,“听说东北小孩感冒发烧都喜欢吃这个。”
原来如此,吓得江屿澈还以为路峻竹迟迟不现身是在自己身边蹲点暗中观察,甚至读取自己的心思呢。
“嗷嗷,确实是这么回事,这玩意儿醒酒也挺厉害的,咱俩一会就把它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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