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跟虞小少爷卿卿我我,搂搂抱抱那点事我都不好意思说。”
“知道的还不少。”辞欢玩味地看着他,转而问路峻竹:“你还没见到虞弈吧。”
路峻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说:“徘徊多年,能寻得他的转世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这是什么情况?!江屿澈直接迷惑,他怎么不生气?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表现吗?还是说爱到深处选择原谅?
“光是寻到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是和他长相厮守。”辞欢目光有些暗淡,“凡人的寿命本来就短,现在他魂魄有异,更是短命。”
江屿澈忍不住了,开口就怼:“你清高你了不起,仗着路峻竹喜欢你,你就拿着人家的魂魄去给你对象续命。”
“谁说我喜欢她的?”路峻竹嘴角抽了抽,“刚才你叫嫂子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啊?她不是煊帝的妻子,你的皇后吗?”
还不等路峻竹说话,辞欢就坐不住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她骄矜不改,“是,我俩是有段婚约,但那是被逼的,所以姑奶奶中途就逃婚了,才没做什么皇后。自始至终他喜欢的人都不是我,当然,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原来如此!江屿澈一扫刚才的阴翳,整个人精神焕发,火力全开,“人家都没嫌你逃婚,你还有啥可怨的!撒冷把魂还给他!”
无理还需辩三分,得理更是不饶人。
辞欢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辩驳:“这事不过是一部分,我又没说我全怨这个。”
“不怨这个那你怨啥?”江屿澈顿了顿,“难道你是替虞弈怨的?”
“不然呢?”
他瞥了路峻竹一眼,路峻竹叹了口气,“他为江国镇守边关出征多年,最后却因我决策失误,身中埋伏战死沙场。”
虞弈竟然是褚秋将军的转世。
旧戏开演,故人陆续粉墨登场 ,江屿澈这个局外人现在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
“你刚刚说他魂魄有异是怎么回事?”
由于话题被江屿澈打断,路峻竹又问辞欢,“正常转世轮回的人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不知道我成了白仙,以为我和他一起入了轮回,为了能再与我见面不惜以魂魄为筹码。”辞欢满脸幽怨,“这个笨蛋。”
气氛陷入沉默,江屿澈却被两人之间的情感触动到了。
到底是多深的爱意能让一个人以世世疾病缠身且短命为代价只为再见另一个人一面呢?
可即便再感动,他也不希望他们爱情建立在路峻竹的牺牲之上。
“我虽为白仙,空有一身救人本领,却管不了幽冥的事。”
一听幽冥,江屿澈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或许是他能跟辞欢做交易的一个筹码。
“咳,刚才我说话冲了点,不好意思。”他赶紧摸出了胸前的玉佩,递到辞欢面前,“如果我说我能去幽冥救虞弈,你能不能把东西还给我们?”
作者有话说:
怎么会有局外人呢
第45章 白·往生
怔愣一刹,辞欢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骄矜感完全被惊喜的笑意给取代。
她本就生得极美,此时笑起来更添明媚,那一瞬间,江屿澈仿佛再度看见了碑文里那个明艳一舞动天下的公主。
轻巧地从戏台上翩然而下,白衣翻涌,她信步走到江屿澈旁边,仰起头来看他,眸中含水灿若星光。
“你真的愿意这样做吗?其实如果是你的话……”
“不行。”路峻竹脸色一变,突然喝断她的话,“这个方法不好,容我再想想,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玉石通幽冥这个事还是路峻竹告诉自己的,江屿澈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
“为啥啊?咱俩在云水乡不是用过这个主意吗?当时老成功了。”
“我们之前是把徐帆从幽冥中拉出来,和只身入幽冥不一样。”路峻竹眸色一沉,“幽冥可是个相当恐怖的地方。”
不用他说江屿澈也知道那是个恐怖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有火海刀山,十八层地狱的说法。
但辞欢也不是好打发的。她不像灰仙柳仙那样为害一方,相反她一直替人消灾解难,根本寻不到她一丁点过错,自然也不能与她刀剑相向。
再者她根本就不怕路峻竹。
眼下除了去幽冥寻得虞弈残魂就没有其他方法能让她心甘情愿把魂魄还给路峻竹。
“如果一定要去的话那就我去。”路峻竹直视辞欢,“但求你一定要救好他,再拖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已经没啥大事了。”
路峻竹疑惑地“嗯”了一声,江屿澈伸出手指比了个“二”,解释道:“其实咱俩雪地打滚之后我就吐过第二次血了。”
心脏长在他身上,自己的情况自己最了解。
回想起第一次吐血的场景,虽然胸腔里致命的沉闷消失了,但他清楚这种感觉就如退潮一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
但第二次吐血后,他能明显感觉到笼罩在心脏上的紧皱感完全消失,也知道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吐过两次血必死无疑,然而事实是他仍然健在。
墨霄那条睚眦必报的毒蛇肯定不会给他留下回光返照的机会,他也不是天赋异禀百毒不侵的神人。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他吐血的时候有人救了他,有这个本领的也只有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白仙了。
其实他之前就有过这个想法,但由于误会了她和路峻竹之间的关系就一个岔给打过去了,如今误会解除,他总不能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路峻竹反应过来,感激地望了一眼辞欢,“织离,谢谢你。”
辞欢面上一红,将鬓边碎发向耳后掖了掖,撇着嘴说:“习惯了而已,我见不得眼前有人病歪歪的。”
“辞欢姐姐人美心善,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都投胎去了。”江屿澈嘴甜,好话张口就来:“只要姐姐一句话,老弟我现在就……”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路峻竹一把捂住了嘴。
“病好了这里就没你事了,你先回去,我和织离再叙叙旧。”
江屿澈“唔唔”两声,上去扒他的手,没想到他这次力气极大,一时竟然扒不开。
“是啊,你回去吧。”辞欢混着冰霜睫毛颤了颤,拂去裙摆上的雪,“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之间的事还不想让其他人牵扯进来。”
路峻竹手上的力度松了些,江屿澈立刻摆脱他的桎梏,“你可不兴自己去啊!”
“你担心我?”不等他回答,路峻竹轻笑一声,“何必担心,要是我真的出了意外,以后就没有人会缠着你了。”
“你要是出了事谁领我回家啊?”
“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还要我领着你吗?”
听得出来是不着边际的玩笑话,可江屿澈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好像小时候爸爸妈妈领着他去亲戚家玩,总有坏心眼的大人会逗弄他说“爸爸妈妈一会就走啦,不领你回家啦。”
他其实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但令他恐惧的永远是“被抛下”。
见他久久不言,路峻竹抬起手来直奔他的领口。
江屿澈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夺通灵玉佩,赶紧一把捂住,“说好了奖励我的,不能秃露反帐啊。”
结果路峻竹的手搭在了他的衣领上,替他整理好刚在地上滚过留下的褶皱,又把扣子系紧。
“我才不会食言,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也不会轻易涉险。”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我还说要缠你一辈子呢,一辈子不算完,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同样的话重说一次,江屿澈听着心境却不大一样了。反正玉佩在他这里,他安慰自己暂且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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