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刘珂皱起眉头,呵斥道。
朵儿朵惊讶地看着刘珂,以她的美貌和身段,几乎不会有男人拒绝她。哪怕碍于情面不好收下,也不会如此绝情,那圆胖侍从的话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刘珂的眼里分明带着抗拒。
朵儿朵觉得自己看错了,明明方才跳舞的时候,刘珂还是带着欣赏和怜惜的。
她顿时有些无措起来,不由地望向段平。
后者比她还慌,连忙起身赔罪:“是朵儿朵冒犯了殿下吗?”
“不是她,是你,怎么你们男人犯的事,都喜欢拿女人当人情?”刘珂很不解,之前的卢氏说到底也是一样,“能不能稍微有点担当?姑娘,大冷天去穿件衣服,刚本王就想说了,漏着腰,赤着脚不冷吗?”
朵儿朵听得懂汉话,闻言睁大了眼睛,她见过太多的男人,谁会在乎天气冷不冷,哪个不是希望她穿得越少越好?想要当场扒了她的都有,她心里微微有些异样,只当是京城来的皇子怜香惜玉,便忍不住依偎过去,“有您在,就不冷……”
“你不冷本王看着冷,下去。”
对不幸的女人抱有同情,可不代表毫无底线,刘珂最讨厌的就是得寸进尺的人。
朵儿朵看得清楚,面前的男人对她真没那意思,于是也乖觉,行了一礼,果断地转身退下。
陈渡忍不住对尚初晴道:“冲方才这几句话,宁王就是个汉子。”
其他人纷纷点头。
不管在哪儿,送女人似乎已形成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现象,可有多少人能看出这背后的原因便是男人没有担当?
方瑾凌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见小团子偷偷在瞄自己,不由地给了一个微笑。
这时刘珂道:“吃也吃了,看也看了,段平,还有你们几个,该怎么办自己心里清楚吧?跟张氏狼狈为奸,同本王作对,怎么处置你们才合适啊?”
段平心里打鼓,回头看了看十多位长老,彼此纷纷使着眼色,他于是斟酌着说:“尊敬的宁王殿下,我们无意冒犯您,虽然知道买粮对大顺来说不是件好事,可我们西域缺粮缺水,若有机会缓解自己祖国的压力,想必放在殿下身上也会这么做的,还望殿下见谅。”
刘珂惊奇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的意思就这么算了?”
段平讪笑道:“殿下,粮食已经原原本本地送回来了,一颗都没带走,虽然价格低,可也是一笔不少的银子,卢万山和张家既然抄了家,最后都落入了您的口袋,这权当孝敬殿下了。”
“凌凌还说本王脸皮厚如城墙,跟你们比起来,我还差点火候。”刘珂冷笑道,“什么叫落入本王的口袋,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我?”
“殿下恕罪,小人说错话了!”段平连忙道,“我等愿意听从殿下的指示。”有理没理,胡人们落在刘珂手里,自然早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刘珂挑了挑眉,“这还差不多,钱掌柜。”
钱多金于是笑着站起来,抬了抬手,自有人将一本本账册给抬上来,他走到中间,向周围抱了拳,笑眯眯道:“诸位应当认得我,不才钱氏商行大东家,跟几位的商队都有来往,手底下还有往西域去的商队,所以呀,对各位的财力很清楚,对两边的粮价就更清楚了。”
胡人一看到钱多金,忍不住抽了抽眼皮,这位大奸商自从傍上尚家,嫁了身旁的那位夫人之后,做生意都比旁人豪横,从来不怕得罪人。就连张氏名下的商行都不敢欺骗他。
“卢万山当了八年的知州,卖了八年的粮,几乎是白送,在下看了看,实在太赚钱了,瞧瞧来雍凉的商队都多起来。啥也不干,就拿发霉的价格买进来,到西域以新粮价翻上几倍再卖出去,盆满钵满,诸位可真让人羡慕。”
“过奖,都是辛苦钱。”胡人讪笑道。
“别谦虚了,不管什么钱,来路都得正当,不然就是吃下去也得吐出来,殿下的要求不多,诸位将前面八年的差价补上就行了。”
胡人一惊:“八年?”
钱多金点头:“八年!”
“这是抢银子啊!”有人忍不住道。
“抢银子?”钱多金不客气道,“不不不,怎比得上你们抢命呢?那么多的流民死在眼前,你们良心就没一点愧疚?”
“这,就算卢万山有粮,他也不会给那些流民呀!”段平解释道。
刘珂淡淡地说:“卢万山已经死了,本王听不到他的申辩,或者你们愿意跟他到地底下去争论?”
此言一出,下手边的陈渡摸了摸腰上的刀,他有些不得劲地说:“晴晴,你给的刀有点小了,我那把才趁手。”
尚初晴道:“你亲兵拿着,需要可以扛进来。”
胡人:“……”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段平道:“殿下,钱掌柜,咱们商队来雍凉不比大顺的商人容易啊,一路穿越沙漠,绕过马贼,历时三四个月,这其中的风险和损失太大了,都是咱们自己承担!”
“是啊,是啊,虽然翻了几倍,可不翻,是要亏本的。”
钱多金摆了摆手:“所以殿下额外开恩,没要求你们按照卖去西域的价格来算,只是咱们雍凉正常的粮价来补,这不过分吧?”
“啊……可是……”
“这也是一笔庞大的银子,八年啊,实在太多了!”
“恳请宁王殿下再宽恕一下吧,四年,四年如何?”
这时,方瑾凌听不下去了冷然道:“当这里是市场买菜呢?别忘了,殿下还能在这里好好地跟你们说话,而不是按着张家来对待,你们就该感到庆幸。难不成诸位以为除了粮以外,就没别的事能算账了?别说是八年,就是十八年,你们该给也得给,这么多人锒铛入狱,想要将你们问罪,太容易了!”
放着好吃的吃不上,只能默默地喝粥,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些人居然还给刘珂送漂亮女人,碍他的眼睛,实在让方瑾凌生气,这话就越发犀利。
虽然方瑾凌自己也不知道送女人为啥就不高兴,真要深究的话就是……对,不尊重女性。
“作为大顺的亲王,殿下护着大顺子民理所应当,诸位来自西域,可不在此列,既然推三阻四,左右为难,那就干脆换上一批听话的,诸位以为难吗?”
方瑾凌高声的呵斥中,胡人们哑口无言。
胡人的反应本就在他们的预料中,刘珂没想到方瑾凌会发飙,没错,他听出来了,方瑾凌心情很不美妙,所下意识地他感觉脖子后凉飕飕的。
“凌凌,怎么了?”
方瑾凌抿了抿唇,然后不高兴道:“能看不能吃,故意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刘珂轻轻吁气,放心了。
陈渡悄悄问尚初晴:“这个是不是有点冤枉,胡人咋知道凌凌身体这么弱?”
“你怎么这么烦,能不能不要问。”尚初晴不耐烦道。
为啥不能问,陈渡有些委屈。
尚未雪幽幽道:“大姐夫,你活该挨骂,一点眼色都没有。”
哈?
“原因重要吗,反正咱家凌凌不高兴就是了。”
刘珂看着为难的胡人下了最后通牒:“本王不养闲人,明日给不出银子,就给本王开荒去,钱没有,力气总有。听清楚了,是一分银子都不许少,否则你们几个就祈祷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吧,不然在本王的地盘上,就得按大顺的律例办,凉王!”
他特地点了段平的称号,而这两个字,让后者的脸色彻底变了。
一份银子都不少,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个胡商拿不出银子,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陈将军。”
“末将在。”
“看好了,哪支商队将钱交清,就放他们走,到明日太阳落山之前,还留下的就直接押送出城去开荒。而这帮人,就给我全部拿下,让赵不凡好好审审。”
陈渡嘿嘿一笑:“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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