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放回膝上小师弟的身上,谢青鹤摸了摸他的嘴角,温柔地说:“来日方长。”
伏传还在回味刚才的滋味,牵扯着他的衣襟,偷笑道:“那……能不能定下规矩?”
“什么规矩?”谢青鹤很意外。
“就……每天亲嘴的规矩。早上起来,我服侍大师兄更衣梳洗,然后就亲一次。晚上休息之前,也要亲一次。白天云朝哥哥在,也不大好意思,但是,一整个白天,起码得趁着云朝哥哥不在的时候,再亲一次……”伏传想了想,也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会不会多了些?”
谢青鹤被他逗得想笑,又觉得他很可怜。一次次的拒绝,把伏传伤得太狠了些。
谢青鹤是个极其从心的脾性,情人之间的事,原本就是有了心情就做,没有心情就不做。可伏传被他几次拒绝,养成了对感情极其没有信心的低姿态。小师弟想把这事做成规矩,谢青鹤能理解他。
“每天只能亲三次么?”谢青鹤故意哄他,“若我想多亲几次呢?”
伏传嘿嘿笑:“那自然是……大师兄想亲,就可以亲啊。大师兄,”他看着谢青鹤的嘴唇,不自觉地咽了咽,“我还想亲一次。”
谢青鹤便放下正想谈的话题,轻轻吻住他的嘴。
自认有了经验的伏传连忙张嘴想要迎接大师兄的舌头,哪晓得谢青鹤要他自由发挥,这回选择了守方。伏传最沉迷的其实是与大师兄舌尖追逐的感觉,大师兄不肯过来,他就得追到大师兄嘴里去寻找,谢青鹤还懒洋洋的,偶尔才撩他一下。
伏传极其不满足,伸手在谢青鹤的肩膀上轻轻地拍,催促他快点。
谢青鹤猛地将他放在榻上,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居高临下强势进攻,伏传突然换了姿势,差点被自己呛着,谢青鹤撩得又极其凶猛,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
等他彻底蔫儿了下去之后,谢青鹤的攻势才变得温柔,和风细雨地舔舔他,带着他唇间嬉戏。
才第二次亲密接触,伏传就摸到了大师兄在床笫上的脾性。
不能挑衅,不能催促,不能强势。否则,大师兄会强势反击,拿回主动权后才会恢复温柔。
就……好喜欢啊。
伏传温顺地躺在榻上,捧着大师兄的脸:“大师兄,我错了。”
谢青鹤一连尝了两回甜头,正是满足享受的时候。人与人两情相悦就不容易,感情上合拍,生活上没有大冲突,说不得就会栽在床笫事上。如今与伏传试了一下,他觉得挺好,小师弟也似乎在念念不忘,感觉就非常好了——至于更进一步的事,也得慢慢来磋磨,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这时候谢青鹤觉得伏传与自己配合得很好,满心都是爱意与满足,他认为伏传感觉应该差不多。
怎么就突然认错了?哪里错了?
谢青鹤觉得一切都好。
“你觉得不好么?”谢青鹤反省了一下,轻轻抚摩伏传的额角,“是不是觉得大师兄太凶了?”
伏传笑道:“我以后会尽量温顺些。只是若有什么地方做得冒犯了,大师兄事后告诉我,或是当时就告诉我也好。我都会改的。”他微微挺身,在谢青鹤脸颊上亲了一下,“我想大师兄对我温柔些……不要在这事上教训我。”
伏传说的显然不独是亲吻这件事,还有此后所有亲密的种种。
谢青鹤正要保证自己以后都会注意。
伏传脸颊微红,似乎是不好意思:“亲一下没什么关系,亲得凶些也无碍。就是……那以后……那个的时候……我不太懂,万一就错了……”他说得满脸通红,“大师兄,你就教一教我……不要拿这个凶我……”
这话就说得不大正常了。
谢青鹤见他脸颊潮红,似是情动,嘴唇又有些发白。
——隐藏在情潮与激动之下的,实则是害怕。
谢青鹤本不想这么快与他做事。一来二人还没有用情侣的身份相处过,并非水到渠成。二来男子之间的事有违天道,亲亲摸摸也罢了,最后一步是比较麻烦,只好是身心都做好了准备,再行事。
可伏传的心态如此矛盾。一边想要亲热,一边又害怕此事,这就非常不好了。
若不能让伏传放下对此事的恐惧,此后二人每次相处,伏传都会担心害怕,谢青鹤想要的水到渠成、身心俱备的状态,也不可能达成。
思及此处,谢青鹤将自己常备的脂膏药物都捋了一圈,觉得客观条件是可以做事的。
“小师弟,我将云朝差遣出去了。”谢青鹤一只手轻轻抚摩伏传的腰侧,暗示了这件事,“你若是愿意,现在师哥就教你,好不好?”
伏传大吃一惊。
他二人极其熟悉彼此,谢青鹤没打算马上做事,伏传心里是有数的。
这会儿谢青鹤突然就改了主意,伏传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总觉得那件事还有些遥远,不得先亲几天嘴,摸几天硬肉和软肉,再……考虑其他么?
“我……”他很想拒绝。
脑子里都是伏蔚被鲜血濡湿的衣摆,寮寨中戏子男娼们粗哑难听的嚎叫。
谢青鹤抚摩着他的额角,轻轻安抚他。
其实,对于谢青鹤来说,做不做这件事都不是重点。他是对伏传动了心,也想亲吻抚摩伏传,若是能与伏传抵死缠绵,那自然也是人间极乐。可是,那件事并不是感情的全部。
本身男子之间就没有交合的渠道,那么做是有违天道的,对承受一方来说,会损害健康。
修道求真之人,清心寡欲不是什么难事。他纵容自己对伏传的欲望,是因为他喜欢这份欲望。
如果他与伏传都有默契,一辈子相守,不谈此事,不代表他不爱伏传。又或是他与伏传约定好,只亲吻抚摩,彼此爱抚,不去做最后的一步,也不代表他与伏传的感情不真诚。
真正无法对这件事释怀的人,其实是伏传。
伏传那么热衷这件事,想要做,又害怕做,在他的骨子里,还认为做这件事是道侣间的义务。
“别怕,师哥会教你。”谢青鹤想了想,他其实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提议,但是,为了打消小师弟的焦虑与恐惧,他愿意退一步,“师哥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伏传霍地坐了起来。
他起来得太急,谢青鹤不得不仓促起身,给他让了坐起来的空间。
本以为伏传是太过欣喜激动,哪晓得伏传愣愣地坐了片刻,反对道:“当然不好啊!师兄为长我为幼,师兄为尊我为卑,岂能让大师兄做羊妃,我来做乾元帝?”
谢青鹤给他一番话震得脸都僵了,半晌才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乾元?你是羊妃?”
这臭小子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污糟玩意儿!
伏传连忙上前搂住他,赔罪道:“不是不是,我被大师兄惊着了,突然就有点乱。我俩、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大师兄爱重我,当然不是把我当作羊妃……我就是觉得,反正……我不能让大师兄躺下,这么把腿叉开……不行不行……”
谢青鹤悲哀的发现,前面伏传提了乾元帝与羊妃之后,这会儿又说把腿叉开,他脑子里很自然就浮现出乾元帝压在羊妃身上的画面……再把羊妃的脑袋替换成自己……别说伏传不行,他也不行。
“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跟你想的不一样,跟你看见的也不一样。”谢青鹤捧住伏传的脸颊,强行令他看着自己,不要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
“乾元是君,羊妃是臣。君临臣曰幸,本就不是寻常情爱。你还见过哪些呢?伏蔚那些污糟事么?他受欺凌时,承受的是羞辱,此后纳妃成亲,又将君臣之分与权力驾凌于床笫间。”
“小师弟,从根子上,你想得就不对。”
“你我做这件事,没有长幼,没有尊卑,只有彼此欢喜,想要更进一步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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