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带了发蜡进来?”
言祈灵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对!
明仪阳震惊地看着言祈灵收拾东西,他不敢相信那个小小的锦囊里还会装这种东西。
而且不仅是头发,还有衣服也……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才进去十分钟吧?怎么出来变了个人一样。
说话间,虎家叔侄也醒了,乍然看到这个打扮的言祈灵,忍不住露出了明仪阳同款表情。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门被咚咚敲响。
洗漱的动静忽然放轻,所有人警惕地看向门外。
言祈灵开门。
第9章 21站:宿管
门外站着根藤条。
更准确的说,是长得像藤条的“人”。
这个“人”枯瘦至极,西装长裤变八分裤,露出一黄一粉的袜子,看起来有点讽刺的滑稽感。
他的脸也被黑色塑料袋包裹,以扭曲的姿态歪斜着头,缓慢地走进寝室。
咕噜咕噜的诡异咀嚼声从“宿管”身上发出,突然,它头顶膨胀成自己身躯的三倍,裂开黑色塑料袋般的脑袋,将在天花板呆了一整晚的“脏东西”吞噬进去。
刚醒的姒姝好一起床就与“宿管”打了个照面,条件反射地发出尖叫!
兵荒马乱中,言祈灵又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来自隔壁寝室,有些距离,似乎是尧昆锐的寝室门。
不知想起什么,他飞速跑了出去。
明仪阳想跟,但现在这个看上去正在“消化”的宿管太过诡异,他走不开,于是给了虎高明一个眼神。
虎高明收到暗示,立刻出门。
随即,他看到极为惊悚的场景。
尧昆锐寝室门前的“宿管”脑袋也膨胀起来,但它的黑色塑料袋破裂了。
完全被藤蔓覆盖的五官像植物根须,密密麻麻攀在“头顶”的部分,开出了一朵绿油油的花。
不仅如此,这花仿佛活了一样,伸出无数乱动的藤蔓,把整个门死死封住!
尧昆锐的情况很不妙,这个样子,显然是“规则”触发了!
看到言祈灵的瞬间,“宿管”的头从脖子里飞了出来,蛇一样往他身体上缠!
敏锐缩身,言祈灵反手抓住那朵绿油油的花,单手拎起“宿管”瘦弱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把它从三楼丢了下去!
宿舍楼发出物体坠落的巨响,言祈灵反手推门。
推不开。
虎高明跑去帮忙,两人后退几步,通过助跑哐当踹开了门!
尧昆锐被人绑在椅子上,挣扎着哭喊爸爸妈妈,又尖叫着咒骂什么,却始终无法挣脱那把椅子。
黑色塑料袋死死缠住他的脑袋,后面立着个烧焦的“人”。
那“人”焦黑的肌肉抽动着,啪地将燃烧的打火机朝尧昆锐头顶丢去!
虎高明惊呆了。
旁边的言祈灵一个箭步冲上去。
飞速燃烧的塑料袋让尧昆锐发出惨叫,不顾那玩意儿还在燃烧,言祈灵徒手拽下塑胶残片,然后一脚把绑在椅子上的尧昆锐踢出了门!
门嘭地关上,里面爆发出打斗巨响。
虎高明跑过去撞,却发现已经撞断门锁的门,竟然怎么也打不开!
脸烫得烙红的尧昆锐发出哀哀的叫声,终于捱到“宿管”走开的姒姝好过来一看,吓得连忙喊人:
“啊啊啊怎么回事,他半张脸都烫伤了!言祈灵呢?”
虎高明六神无主:
“言哥进去了,里面好像还站了个鬼!门打不开!”
明仪阳尝试扯了一下,门锁纹丝不动,正要飞起一脚,言祈灵夺门而出。
房间里除他以外,已空无一人。
所有人:“……”
把彻底报废的门搁在旁边,言祈灵拎着团破布,看上去没事人一样:
“来得正好,你们看这个。”
破布上别着枚学号牌,明仪阳感觉上面的名字有点眼熟:
“姜南珠……啊,是昨天笔仙划出来的那个名字?等下。”
他放下破布,不由分说地抓住言祈灵还没缩回去的手腕,问:
“烫伤?”
虎高明见状,连忙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伤确实是救尧昆锐的时候造成的。
塑料袋是速燃物,没有及时处理的情况下,冷却的黑色塑料袋和烫伤的血肉凝结在一起,就导致言祈灵的手出现了一道道带着水泡的黑色烫伤,看上去极为骇人。
当事人不甚在意,直接抽手:
“没事。”
“没事个屁!”
明仪阳没再用力,任由他抽走,冷笑:
“无间世界里受的伤也会带回现实世界,这你应该知道吧。”
新人们得到新设定,纷纷瞪大眼睛,烫伤的尧昆锐则捂着脸哭起来:
“我的脸好疼,我不要这样回去,给我上点药吧求求你们了……为什么只有我有事!为什么要我一个人住!我就知道会出事,我就知道……”
虽然大家对他印象都不好,但一个大男生哭得如此凄惨,还是不免让人升起几分恻隐之心。
看了眼还在倒计时的车票,粟薄小声提议:
“现在才早上六点,要不趁八点打铃之前,先送他们去医务室……?”
所有人一致同意。
蒙在山雾里的学校冷清得不见人影,这种安宁反倒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医务室在侧边的二号楼,外形相对正常,是矩形楼栋。
但走廊还是很阴间,维持了封闭式走廊的区隔结构,导致两边都不透光,沉郁非常。
推开医务室的门,浓重的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
出人意料的是,此处光线明媚,洋洋洒洒地落进来。
居然让压抑了大半天的他们品尝到几分神清气爽的意思。
检查过后,医务室里空无一人,大家松了口气,开始四处找药。
姒姝好习惯性去找写有规则的纸质文件,但医务室的墙壁干干净净,雪白一片,什么都没贴。
她又摸向办公桌的抽屉,一番搜索过后,拽出本有些厚的册子。
辨认出上面记录的内容后,她微微皱眉。
-
尧昆锐上药叫得跟杀猪一样,相比之下言祈灵就过于安静了。
他用手肘撑着桌面,镊子一点点夹开凝固的塑料碎屑。
血珠缓慢地渗出,逐渐在掌心汇聚,顺着指缝滑落。
他平静得就像这只手不是自己的,连汗都不怎么出。
但这种细致到有些残忍的清理方法,让周围的人看着肉疼。
明仪阳别开眼,抱臂朝向尧昆锐,问:
“早上怎么回事?”
负责给他上药的虎高明翻了个白眼:
“明哥你可别问了,他叫成这样,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算不错,还回答呢,我看悬。”
尧昆锐捂着自己的脸,痛得使劲抽气,侧过身子说:
“能不能轻点,我真的很痛。”
虎高明无语:
“大哥,你以为里面夹的是软糖?全是塑料碎片啊,都融进去了,拨开当然痛!”
尧昆锐没说话,旁边的粟薄叹了口气,轻声说:
“我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确实手轻些,尧昆锐的叫声竟然微弱许多。
虎高明在旁边气笑了,闷声坐下不说话。
回头见言祈灵用胳膊压住绷带的一端,似乎是要进行包扎,他连忙起身:
“言哥,我帮你。”
然后绷带卷就被另一只手拿走。
拆开绷带卷,明仪阳冷着脸说:
“我来。”
虎高明有点怕明仪阳要公报私仇。
不过接下来并没有出现他所想象的那种凶残画面。
明仪阳娴熟地把绷带在言祈灵的手腕上缠了两圈,然后按照8字绕过虎口,覆盖住受伤的手掌,最后把绷带尾绕回手腕,剪断,用防水胶带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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