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的眉头都快挑出天际,带着一丝丝迷茫,“我什么时候……”
他什么时候让太子给他穿鞋了?
贾珠百思不得其解。
纵然是他意识再朦胧的时候,他也应该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吧?
可太子却没有给贾珠太多的思考时间,而是起身,一个箭步走了过来,从层叠的被褥中精准地捉住了贾珠的脚腕,微弯的手指一个发力,就把贾珠给扯到了床边,利索地给他穿上了靴。
贾珠被太子这三两下异常熟练的动作给糊弄住,等被拉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在想这到底是哪里的事。
在旁边看完了全过程的大太监木然。
公子,你这纠结的方向错了吧?
不应该质疑太子殿下这么熟练的动作吗?
只是太子殿下对于公子的过分亲近,在这几年内已经逐渐突破了底线,叫人变得越发发麻木,原本会惹得他们大呼小叫的行为,如今已经见怪不怪。
若是有朝一日,太子殿下居然学会了克制,学会了端庄,不再那么不稳重,这才会叫他们大惊失色。
毕竟……
太子殿下的矜持,贵重,傲慢在公子的身上,从来是算不得数的。
太子在批的奏章还没搞完,贾珠被拉着走近一看,就发现太子殿下的笔墨可真是非一般的洒脱,不管是那个巨大的叉叉,还是龙飞凤舞的已阅,都是非常……
凶残。
贾珠不由得说道,“这些大臣们要是看到自己送上来的奏章被这么对待,未必会高兴。”
“然后呢?”太子无所谓地说道,“他们能打我吗?不能,那就忍着。”
贾珠忍不住笑,“他们未必能忍着,说不定会弹劾殿下呢。”
“那就叫他们弹劾去。”太子耸耸肩,将其中一份随便地抽/出来,丢给了贾珠,“阿珠觉得,这样的文章,该给多大的耐心对待?”
贾珠接住那奏章,犹豫这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可是东西到他怀里的时候,就已经掀开了里侧,叫他能清楚地看清楚里面到底是在说什么。
贾珠看了一会,无语凝噎。
“这些全都是?”
贾珠惊叹地看着太子手边的这堆奏章。
“还有一两成是言之有物的罢。”太子淡淡地说道,“不过这里面也没有太要紧的事情,不然我是不会带到毓庆宫来。”
太子不太喜欢这些花团锦簇的文章,在他看来全都是废话。
贾珠跟着看下去,便越发感觉到太子在批奏章时的越发暴躁,这从线条也能够看出来。
半晌,贾珠忍不住笑,捂着嘴说道,“殿下这看起来,像不像是汤大人在给我们批改文章时的样子,那可真是……一模一样。”
到底是不是师傅在给学生批改文章的时候,都会是这样?
批到最后就忍不住动作地迅猛起来,巴不得将这文章丢回学生的脸上。
太子想起汤斌那会的暴躁,不由得撇了撇嘴,“那还是有所不同的,最起码,他要面对的只是我等四人,可是孤要看的,却是这么多。”
太子的眼神凶残地落在那些奏章上面,视线仿佛是要将这些愚蠢的东西全烧咯!
贾珠认得出来太子眼底的冲动,连忙将殿下扯开。
就在贾珠绞尽脑汁想要叫太子不要去想那堆东西时,厨房那边送来了宵夜。
碍于是晚上,生怕主子们积食,最终送来的东西份额不大,但样样都很美味。
原本贾珠只是有点饿,在看到厨房送来的东西后,就变成非常饿了。
贾珠拉着太子坐下吃饭,远离那堆奏章。
太子微微皱眉,但还是跟着贾珠坐下。
贾珠的确是饿了,直到他们吃得半饱后,他睡懵了的脑子才开始运转起来。
……太子殿下,似乎不那么生气了?
他含着调羹看了眼坐在他身边,还在皱着眉头,与碗里面的菜汤作对的太子殿下,比起前两天,现在的允礽看着可没那么凶巴巴。
前头太子对贾珠的态度,总是带着点别扭。
让贾珠知道他生气的同时,又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他身边,照看着他的一切。
这让贾珠也很别扭。
他想和太子殿下谈谈,可是允礽又不想。
就只能僵持着。
眼看着这气氛还算是不错,贾珠含含糊糊地说道:“殿下不生气了?”
太子漫不经心地将调羹丢开,“孤只是想通了。”
贾珠挑眉,“想通了什么?”
“想通了阿珠就是一个笨蛋傻瓜,希冀你能够自己想明白,猜透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太子一本正经,非常严谨地说道,“反正孤给过阿珠机会了,是阿珠自己没抓好,以后,也怨不得孤了。”
贾珠更加懵懂茫然,不知太子到底在说什么。
太子斜睨了眼贾珠,知道他是不会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贾珠出生时,少给了他一根筋,叫他聪慧过人的同时,在一些事情上,却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其中的暗示。
俗称不开窍。
可不开窍又如何?
反正阿珠的身边也只能有他一个人,不开就不开罢。
允礽反倒是有些期待,当日后阿珠真正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时,那会是怎样的表情?
…
一连在宫中住了一个多月,贾珠才算是好全乎了起来。
在这期间,他也将宫里头的皇子都见了个遍。
如果说皇子们来探望他,是因为与贾珠有过交情,可是连带着几个皇女都送来了礼物,就叫贾珠有些惊疑不定。
太子却道:“她们送来便送来,阿珠拿着便是。”
“我与她们并不相熟……”
“阿珠,这人情往来的事情,你不喜欢,但也没法。”太子懒洋洋地说道,“她们是知道阿玛在意你,这才会送来。反正你拿着也是得拿着,不拿着也不能丢了,有何差别?”
贾珠哽住。
谁能想到他入宫一趟,等回去后,还要带着一车车东西呢?
这都快过年了,康煦帝索性大手一挥,让贾珠一直休息到年后再回来。
这对阿珠来说是好事,对太子而言,却又是坏事。
阿珠出宫,太子想见他就不那么容易。
不过,太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不如意,就要撒泼的性子,他非常得体稳重地接受了这件事,然后转身就疯狂写信骚扰阿珠,每日里送去贾府的书信,最多的时候可多达三封,搞得这些刚刚入住贾府的侍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往送信。
贾府对于这批到来的侍卫很是接纳,特地清出一个院子来接待他们。
只是这样的待遇,也叫他们紧张。
毕竟从前可不曾有过这样的隆重,让他们怀疑起贾珠的受伤到底是为何。
贾珠便只能掐头去尾,将能说的部分告诉家里人,至于那些所谓的命数乱七八糟的事情,贾珠并没有现在就说出来的打算。
贾母听完后,脸色并不好看。
贾赦和贾政对视了一眼,而后皱着眉看着贾珠,“侄儿,你方才说的,可是白莲教?”
“的确是白莲教。”
贾赦为官,素日不怎么上心,但也知道前些天,康煦帝大肆彻查的便是这个。
这由来,居然是与珠儿有关吗?
王夫人已经抱着贾珠默默垂泪,恨不得将他给揉到怀里去。
贾母叹息一声,“好在平安无事。”
她看了眼贾珠,知道这孩子的话肯定没说完。
能让康煦帝封锁消息,将人留在皇宫内休养的伤势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贾珠这走动的姿势,看起来总是有些不对。
贾母猜得没错。
贾珠被绑走后,与人交手时,落下来的伤势不算重,也绝不可能轻。他的肋骨裂了几根,是系统修复他的脑域时顺手修补的,不然他现在还下不来床。
这也导致太医们啧啧称奇,将之前自己的判断当做是误判,毕竟谁也不认为短短几日这骨裂就能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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