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着是自己配药熬煮的,他再一想,先前在茶楼里好像确实有见何意倒弄那些药材。
南灵微当即保证:“自然,李鹤先前缠绵病榻都是嫂子治好的,就连老谢之前受伤救治都是嫂子的功劳,你说他懂不懂?”
那自然是懂的。
印商陆倒是觉得有几分稀奇:“我总听说乡下人家多轻视女子和哥儿,看来也是吃了不少苦才学得这些的。”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何意心口蓦地一紧,连呼吸都有瞬间的不顺畅,他知晓印商陆没有恶意,但他心虚。
“自是吃了些苦头的,只能偷看医书。”谢潇澜顺其自然的接过话茬,桌下的手紧紧牵着何意,像是在安抚他。
何意的心脏跳的更厉害了,他垂眸浅笑,像是有诸多委屈一般,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可不能被发现啊。
男人都慕强,即便在这些男子眼中何意是个哥儿,但他能有这般毅力和胆识也足以让印商陆佩服。
世家那些娇滴滴的千金贵君,他是一点都不喜欢的。
印商陆豪气干云:“可巧,我倒是有间医馆,你若是闲暇无事可以去那瞧瞧,我会提前告知他们。”
“你拘着我之前,我已经同那间医馆的老大夫说好了,眼下倒是不需要。”何意也没瞒着对方。
印商陆对此毫不介意,还是说会帮何意提前安排,若是想去随时都能去。
何意没再拒绝,一来对方有表达歉意的意思,二来,若是谢潇澜去了贡院科考,他届时全天都闲暇,忙起来也是好的,何况曹家让谢潇澜忌惮,到底是一桩心事。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印商陆也不好再打扰他们温书,若是此次谢潇澜高中,也算是东山再起了,虽说一时无法恢复当日谢家盛况,可也不可小觑。
再加上还有那人……
“说起来,伯母和潇潇怎么没跟着一同回京,谢之淮!你不会还要走吧?”印商陆眼睛都瞪起来了!
谢之淮?
何意眨眨眼睛看向谢潇澜,这人竟还有字。
“待过段时日稳定下来,便会将他们接来。”谢潇澜有些无奈,“你别动不动就急眼。”
印商陆一听这话突然就察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今日出了茶楼,谢潇澜对他就格外的好话说,可不像之前对他冷嘲热讽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怎的对我这般和颜悦色?先前我若是你烦着你了,你都要骂我的,之淮你同我生分了?”
印商陆有些戚戚然,谢潇澜该不会打心里还是和他有隔阂吧?
却不知其他听着的人眼睛都瞪大了,南灵微更是觉得好笑,可算是找着个比他还“下贱”的了哈哈哈。
何意扭头将翘起的唇角压下去,谢潇澜忍无可忍指着大门方向,中气十足的喊:“滚!”
“好嘞!”印商陆瞬间喜笑颜开,“那我明日再来找你……夫郎玩儿!”
可不能打扰之淮,他还要考试呢!
插科打诨这一会,谢潇澜也没了温书的心思,各自散去后牵着何意进了内屋。
他有许多话想同何意讲,但都是些陈年老旧的事,纷乱冗长,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意便递了梯子:“你还有字,之前怎么没听娘叫过?”
谢潇澜终于在那些冗长的记忆里找到了突破口,表字是他考中秀才那年老师亲赐,对他满含期待。
可惜与谢家交好的王家遭难,灭顶之灾,为王家说话的朝臣皆沦为阶下囚,父亲不愿见知己好友蒙冤而死,却被奸人所害,圣上每每看到谢家总能想到王家,便寻了个错处准备将谢家惩治,是他一位好友冒死求情,才得以放他们离京。
那时谢潇澜羽翼未满,且还有家中母亲弟弟要照料,不能与其硬碰硬,便只能暂且离开,避风头。
而代表着他曾经荣光的表字,都成为了和京城分割的牺牲品。
“娘约莫是怕我会心有不甘,所以便没叫过。”何况乡下人家也没有娶表字的,他也不想太引人注目。
“那日后便能重新拾起来了。”何意轻柔一笑,像是已经瞧见他高中一般。
翌日。
印商陆倒是乖觉的来了宅子里,如今圣上疑心深重,世家子弟不能全部入朝为官,恐被说结党营私,因此他不需要科考,也不需行军打仗,越是纨绔不化,圣上越放心。
他并未打扰谢潇澜,反倒是真的找了何意:“你今日有何打算?”
“我闲来无事,准备防己堂瞧瞧,昨儿那大夫说许我去呢。”何意轻笑。
“那我随你一同去,也瞧瞧你本事到底如何,不过我听你这般说,怕不是会被其他的大夫欺负?”印商陆总觉得那老大夫这么做会给何意带来麻烦。
何意略略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医者,都是要凭真本事的。”
“你还真有信心……”
何意当然有,在京城这几日他可是闷坏了,若是有打发时间还能疏解情绪的地方,他可不是要上赶着来?
老大夫一早就等在院里了,医馆其他人早就知道他叫了一个病人来做徒弟的事,都有些不赞同,也巴巴儿的等着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脸呢。
因此,在何意一脚踏进医馆,其他做事的便瞧见老大夫嗖的就跑到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哥儿面前,各个都瞪大了眼睛,也太年轻了些……
“疯大夫果然疯魔,竟真找了个这般年轻的。”
“可不是,先前叶药师想跟着疯大夫,他都不肯,言辞激烈的将人赶走,转头就找了个不如叶药师的,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倒也不是全都不如,至少脸是没得挑,比那些世家小姐们都好看。”
…
疯大夫对他们的谈论置若罔闻,见着何意就忙带着他往里面走,丝毫不在意那些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的人。
何意面对外人时总是冷着张脸,目光浅掠过众人时恍若带着淡淡的不屑,是很能激起民·愤的目光。
“前辈,这就是您千挑万选出来的徒弟吗?”
一道略有些不屑的声音骤然响起,像是将其他人想说却不敢说的话给说了。
疯大夫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把何意往自己药室请,说话都男人却是受不了这种气,他抬脚跟了上去,还不忘贬低何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如我一般,年纪轻轻就能当药师的。”
“我学配药的时候,你大概连笔都不会握。”何意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受父母熏陶,他是自懂事就开始把弄药草的,不知天外有天还敢这样说话?
“你——”
“叶荣,他是我嫂夫人,你若再无理,我便找到你们叶府去!”印商陆忍无可忍,“好歹是叶家表亲,竟这般不知礼数,仔细着你的脑袋!”
叶荣被嫉恨蒙蔽双眼,疯大夫带人进来时他压根没注意还有印商陆在,这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小纨绔,他哪里敢惹?
他忙扬起笑:“原来是印大人的夫郎,是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可是之淮的夫郎,之淮的脾气你是知晓的,若真将他给惹怒了,你且等着。”
叶荣彻底傻了,他这段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着捣弄药草让疯大夫刮目相看,没想到谢潇澜竟回京了?
再看这架势,怕是已经中举了!
他讪讪应道:“不敢不敢……”
印商陆见何意面带疑色,立刻说道:“这位叶荣,就是我先前说的叶紫珠的表兄!”
何意面色清冷,盯了叶荣半晌,勾唇冷笑:“就是那个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的……叶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印商陆:“他怎么不骂我?他怎么不骂我!可恶!谢之淮你骂我啊!你骂我啊!”
谢某:“印商陆。”
印商陆:“哎!在呢!”
谢某(中气十足):“滚!”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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