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累。”他低声说道,眉宇间透着一股无精打采。
印商陆也有些无奈,京城有趣的地方太多,但他虽说同谢潇澜交好, 也不能趁对方不在时带着他夫郎独自出门,到底于名声有碍。
何况,何意需要的也不是游山玩水。
他撑着下巴懒懒打了个哈欠:“瞧你这幅没精神的样儿, 倒不如回去睡个痛快,之淮还有好些日子才能考完,你也不能总这样。”
何意被他传染也打了个哈欠, 他眨眨眼睛:“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
许是被何意的言外之意给惊着, 印商陆硬是愣了半晌才缓慢又复杂的重复着他的话。
看向何意时神情纠结, 他想到了之前何意同封大夫说的那番话,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何意肚子上,至今都没有动静,说不定真是之淮不行……
何意没注意他的神情,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怎么,我不能去吗?”
虽说哥儿被默认为是嫁人的一方,却并不是所有哥儿都会嫁人,除了能生育他们其实和男子并无太大区别,那种地方自然也是能去的,要是玩痛快了,有的哥儿还会纳一个。
印商陆倒是想拒绝,奈何对方神色无辜,看向他时带着诸多期许,让他无法拒绝!
幸好谢潇澜一时半会不在,否则此事传到他耳朵里,自己怕是不死也得被扒层皮了。
他立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能去!当然能去!咱们又不是不给银子!晚上我就带你去,但是你不能告诉之淮,他会杀了我的!”
“我办事,你放心。”
何意傻了才会想着告诉谢潇澜,他若是敢说,床榻三日游就送给自己了,损人不利己的事,他才不会做。
两人一拍即合,何意觉得做事都有精神了。
印商陆算不得是万花楼的常客,但到底是男子,平日里免不得来这种地方,自然也只限于吃吃酒听听曲,其他事他是万不敢做的,即便如此也不妨碍花妈妈把他当祖宗供着。
夜晚的万花楼烛光摇曳,妓儿门有的站在楼前揽客,有的则是在里面,但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夸张,她们不会没皮没脸的凑上去,只是接待。
见印商陆来,花妈妈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小手绢一甩就凑上来了:“哎呦印公子来了,这位贵客是哪家公子,模样真是俊俏!”
“乃我故交好友,快些带我们去厢房。”印商陆将一锭银子塞进她手里,摆摆手不愿在门前和她有过多的交谈。
初次来这种地方,何意只觉得样样新奇,但也怕看见些不该看的,一直目不斜视的跟着进了厢房。
花妈妈十分上道,这些公子哥们不一定都是来寻乐子的,她便识趣的带着去了略清净些的厢房,还特意叫了两个伶人进去吹拉弹唱。
进了厢房就没有外人了,何意打量着屋内的设施,无一处不精致,楼下正厅里还有展示才艺的,他便趴在窗前看了起来。
“果真才艺双全。”何意虽听不懂那些词曲,但能弹能唱的,光是看着就觉得厉害。
印商陆哭笑不得:“若无半点本事,如何能在此处立足?”
花楼不像何意想象中那般颓靡,至少一路走上楼都不曾瞧见过分的行为,至于关起门来的事,那自然就不同了。
何意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目光在对面的厢房一一掠过,冷不丁就瞧见花妈妈带着几个人进了厢房,他撩起眼皮看了看,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只是下一秒就和另一个厢房的人对上了视线,男人穿着月白锦袍手持折扇,周身气度不凡,眼神却冷的可怕。
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何意也神色淡淡的回看过去,直到对方先关上窗子,他才收回视线。
只是面上虽毫无波澜,内里却有些疑惑,他今日可是换了男子装束出来的,总不会这般也被认出是哥儿吧?
“印公子,曲绡来了,我让她给您二位唱曲作乐如何?”花妈妈敲了敲门问道。
印商陆没应声,而是看向何意:“如何?曲字的姑娘们只卖艺。”
“好啊。”
曲绡抱着琴进了厢房,对两人柔柔行了一礼,放好琴试了试音:“两位公子可有想听的?”
“弹你拿手的便是。”
何意看了片刻就关上了窗子,目光落在曲绡身上不由得感慨万千,怪不得古书里那些老爷总爱娶楼里的姑娘,漂亮又风情。
印商陆见他盯着那姑娘瞧,赶紧扯了扯他衣裳,低声提醒:“你可记着你已经嫁人了,若是你带个人回去,之淮会杀了我!”
“只是欣赏罢了,并无其他意思。”何意抿了抿唇,“那我们吃些酒?也不知这花楼里的酒如何,我方才还瞧见对面厢房有公子哥也在吃酒。”
说着他就去拿酒壶。
印商陆又又拦住了他,再次低声提醒:“花楼里的酒都放了助兴的东西,你要是喝了这些,之淮会杀了我!”
说罢,他赶紧叫人进来。
婢子推门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送两壶清酒来!”
清酒就是不加东西的,婢子恭敬应了一声便又退了出去,不消片刻端着酒壶进来了。
何意曾某些地方打工,并非是滴酒不沾,他倒了两杯,端起一杯同印商陆碰了一下,面上带着笑:“干杯。”
而后一饮而尽。
印商陆见他这般豪迈,自然也跟着豪气干云,佐着些点心和小菜,两壶清酒就下了肚,酒劲不大,但脸却烧了起来。
何意拍了拍脸:“不能再喝了,酒最是伤肝胃,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弹的真好。”他微微叹息,眸光有些涣散的看着那姑娘……手里的琴。
印商陆笑:“这算什么,之淮盛名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是不曾发生那种事,名冠天下都轻而易举,只是我也许久不见他弹琴了,甚是想念。”
“他……还会弹琴啊。”
真厉害。
何意撑着下巴,因吃了酒浑身都暖乎乎的,估计是后劲上来了,总觉得有些困倦。
曲绡见他们面带疲惫,换了首和缓些的曲子轻轻弹着,目光落在何意身上时带着丝缕缱绻。
撑着下巴迷瞪的打了几个哈欠依旧睡不着,不是习惯的环境,周身也没有依赖的人,困倦的厉害都不敢合上眼睛。
他扭头却瞧见印商陆已经趴着桌子睡着了。
“曲绡姑娘,我出去片刻,劳烦看顾着他些。”杯酒下肚,其他的感觉就有些明显了。
曲绡点点头:“公子可从对面的楼梯下去,那里离偏门近些。”
“多谢。”
何意开窗吹了吹凉风,待思绪清明才推门出去,按照曲绡说的路线走,而他先前看见的人也在这边的厢房。
他边走边揉着脑袋,脚步有些虚浮踉跄,路过那些厢房时更是难受的厉害,步子更缓慢了些。
“……若是……谢家……岂不是要被发现,谢…澜……中,那得……除……”
丝竹声夹杂着靡靡之音,何意听的并不真切,但也能从只字片语里大致听出对方的意思,他们不敢看着谢潇澜成长,欲除之。
何意原本还有些残存的酒意都被那些话冲散,方才还有些暖意的身子已经冷下来,后背更是潮湿一片。
“若非养精蓄锐,此事怎会轮到他来办!”
伴随着恼怒的声音而出来的是一道挺拔的身影,身影停在何意面前,眉心紧蹙,显然在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何意微微瞪大眼睛,这不是刚才那个公子哥么,他佯装迷糊醉酒,眨眼间眸子便变得涣散,仿佛那一瞬的清明只是错觉。
锦袍男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何意总觉得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就想着蒙混过关,恰好隔壁的厢房也被打开,看着眼前的一幕将眼底的杀意掩去,面上一副茫然。
“这是……”隔壁厢房出来的中年男子眯了眯眼。
上一篇:我当猫的那些年[快穿]
下一篇:小傻子也可以被豪门团宠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