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炕着吧,把兔草割回来,应该就被炕干了。”
江一宁走出厨房,背上背篓,拿上镰刀,往外面走去。
正巧,祝泽清送了人回来,“去哪儿?”
江一宁看祝泽清的眼神格外深沉和无奈,“去给兔子找口粮。”说完,错开祝泽清的身体,往外走去了。
祝泽清没看懂江一宁的表情,割兔草很难吗?这么苦大仇深?
祝四郎走了过来,歉意道,“泽清,抱歉,今天没有进项,没办法还你的钱。”
祝泽清很同情祝四郎,“没事四叔,我不急着钱花。”
祝四郎要说什么,被刚刚走出去的江一宁折返回来打断了,江一宁把背篓放下,拉着祝泽清回了房间,“泽清,四叔还给你的银子呢?”
“你要干什么?”祝泽清见江一宁着急,立马把银子给江一宁。
一共六两银子,他给随手放到了案桌左边的小抽屉里。
江一宁捧着银子,愁容终于散去了,“泽清,给你交束脩的钱凑齐了,还剩下一些钱,可以买纸笔。”
原来是着急这个,钱他早就凑齐了,爷爷也给了他钱,所以没在意,没想到一宁这么上心,“爷爷把钱给我了。”
江一宁非常非常郑重道,“那些钱你存起来还给老师,用我给你的钱交束脩。”
祝泽清就问,“你的钱赚得那么辛苦,给我花了,不心疼吗?”
“不心疼。”江一宁摇摇头,迎着祝泽清的目光,看着祝泽清的眼睛,泽清的瞳仁很黑,很有光泽,像正在发光似的。
祝泽清很不解,“为什么?”
江一宁握紧拳头,张嘴吐出豪言壮志,“因为我要养你!”
祝泽清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我吃软饭?”
“什么吃软饭?”江一宁不赞同道,“你又不是没能力赚钱,别这样说了,让人笑话。”
祝泽清伸手捏了捏江一宁的脸,“我们的钱都你管,你说怎么花就怎么花,爷爷给我的银子在右边的小抽屉里,你好好保管。”
“放心,我一定好好管钱,越管越多。”江一宁非常喜欢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祝泽清道,“好。”
江一宁终于放心地出去割兔草了。
“一宁,一起啊。”祝景春叫住江一宁,他也准备去割兔草,正好跟江一宁结伴。
江一宁向祝景春走去,“去荒地那边吧。”
祝景春道,“好。”
“一宁,你的兔子多大了?”祝景春随口闲聊。
江一宁手掌摊出来比划了一下大小,“很小,一只手都能握住,你的呢?”
“跟你差不多。”祝景春指了指前面,路边长着许多嫩嫩的青草,两人上前去采……
附近不远,几个双儿也在割兔草,其中一个双儿看着江一宁,眼神格外得憎恶。
自从江一宁来了祝家村后,大家张口闭口都是说江一宁怎么样怎么样,他的婆婆也老是拿他跟江一宁比较,说他不如江一宁能干,还不如江一宁长得好看,一次两次好好,天天被这样说,他心里积累了无尽的怨恨,以至于,他对江一宁厌恶至极。
江一宁眼睛看着那丛兔草,不料这时一个人撞了过来,他被撞得一个趔趄,对方还骂人,“你瞎啊,这么宽的路看不见,疼死我了。”
江一宁站稳后,眼神冷冷地看着对方,“明明是你跑过来撞我的,贼喊捉贼吗?”
祝景春走到江一宁身侧,“就是,要不是我扶住一宁,他肯定跌倒受伤了。”
万晓毅叫嚷,“你们声音大就有理吗?赶紧给我磕头认错,否则我跟你没完。”
江一宁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死了吗?要跟你磕头认错!”
万晓毅做了准备才过来的,“你才死了,江一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自己在这里有说有笑,丝毫不管你姐姐的死活。”
江一宁愤然道,“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万晓毅扣帽子,“你姐姐因为你被婆家退婚,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要哭瞎了,你居然说不关你的事,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我就是这么铁石心肠,何况又不是我让她婆家退婚的!”江一宁撇撇嘴,心里大笑三声,江一秀被退婚了,简直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万晓毅道,“你姐姐现在名声不好,嫁不出去,我觉得你应该把祝泽清还给你姐姐,毕竟是你抢了她的未婚夫,才让她如此凄惨。”
江一宁一个双儿,凭什么过这么好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他应该还回去!
江一宁特别生气,“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跟泽清名正言顺的嫁娶,你说还就还,你把泽清当什么了?”
万晓毅冷笑着,“本来就是你抢的,你不该还吗?”
江一宁用“你活该”的语气道,“我可没有抢,当初是江一秀自己放弃的,现在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万晓毅故意夸张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姐姐?”
“闭嘴吧,没事找事,你是不是吃多了盐,闲的?”江一宁不耐跟万晓毅吵架,简直浪费时间,他还有事要做,于是叫上祝景春,往旁边走去。
真是晦气,遇上这么些脑子不正常的人!
“江一宁!”万晓毅恼羞成怒,对江一宁狠狠一推。
旁边不远处是一处一丈高的小崖,江一宁在地上快速滚了两圈,然后往小崖滚去,小崖上只长了一些野草,没有阻拦的东西,江一宁没有任何准备,最终滚下小崖,窸窸窣窣,没了动静。
“一宁!”祝景春大喊一声,往小崖下跑去。
万晓毅见状,内心恐惧丛生,吓得赶紧跑了,跟他一起的人也跑了一个没影儿。
祝景春大喊,“有人吗?救命啊!”
周围的村民跑过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去找祝家人。
祝泽清带着几分恐慌地向小崖跑来,“一宁。”
小崖下,江一宁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白皙的脸上几道血痕分布,嘴角也有鲜血,左手手臂扭曲着,其他没看出什么异状。
“一宁!”张秀容带着村里的赤脚医生过来,看到这一幕,又急又怒,“谁干的?”
祝景春害怕道,“是万晓毅。”
后一步跟过来的赵永霞看到这一幕,火气一下就起来了,道,“三弟媳,你在这里照顾一宁,我们去找万晓毅算账。”
“好。”张秀容轻轻摸了摸江一宁的脑袋,心疼又担心,“三爷,你一定要救救一宁,他还那么小。”
祝三爷点点头,“我尽力。”
他伸手给江一宁把脉,“受了一些内伤,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把了脉,祝三爷查看江一宁的外伤,“脸上脖子上的伤痕擦点儿药就好了,伤最重的是他的胳膊,错位了。”
祝泽清有些紧张问,“大夫,只是错位吗?”
“是错位,我给他矫正一下。”祝三爷把江一宁扭曲的那条手臂一正,只听咔嚓的一声,手臂恢复了原状。
祝泽清道,“大夫,需要敷药吗?”
祝三爷道,“不用,他年纪小,长一段时间就好了,没有伤到其他。”
“需要喝药吗?”
“不用喝药,这段时间给他多煨点儿骨头汤喝,帮助他恢复手臂就是,好了,没事了,把他抱回去,洗洗就行了。”
祝泽清小心翼翼把江一宁从地上抱起来,回到家里,把人放到床上,取出酒精给他消毒,然后用伤药给他擦伤口。
忽然,祝泽清看到他衣服上有血迹,他脸色当即一变。
他没受伤,只能是一宁受伤了。
他快速去把门捎插上,然后返回来把江一宁的衣服慢慢解开,查看伤势。
江一宁毕竟是双儿,大夫不方便检查得太细。
解开江一宁的衣服后,祝泽清看到江一宁的腹部有一道大口子,起码两寸,正在汩汩流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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