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保不住了,暂时只能先把血止住。要是再流下去,就是大人的性命也难保了。”
此时,陈翠花面如白纸,听到大夫这么说,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眼神里满是哀求。“大夫,大夫,救我,救我。我有钱,我给你钱,你赶紧救我。”
屋内的众人听着陈翠花这话,也不只是该同情她,还是觉得她咎由自取。不过医者仁心,大夫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翠花失血而亡。除了拿出银针帮她施针止血之外,还开了止血的药方让人熬好给她服用。
许是陈翠花命不该绝,李大夫施针之后她下半身的血水便开始止住了。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终究是大了,腹中的胎儿已经成形,便是止住了血,可一碗堕胎药是免不了的。
陆政安在一旁听了片刻,见宋淮书眉头紧皱便寻了个借口将他带出了房间。
看陆政平家的情况,晓得陆长根和陆杨氏怕是还有一会儿要忙。陆政安和宋淮书索性带着陆迎春先回了自己家。
眼下已到午时,腹内空空如也的三人随便擀了碗面条,草草的填饱了肚子这才开始为晚上的烤羊肉串做准备。
烤羊肉串用炭火最好,不过小镇地方能用的起炭的人家并不多。陆政安和宋淮书吃羊肉串只是临时起意,这会儿去镇上买炭已是来不及了。
好在家里先前烧火做饭有时灶膛里会余下未燃尽的木柴,陆政安都将那些没有燃尽的木柴用火钳夹出来放进一个密封的罐子里,本想等到冬日里的时候取暖用,如今拿出来烤羊肉串倒也得当。
吃过午饭后,宋淮书领着陆迎春刷锅洗碗,陆政安则拿出昨日从岳父母家带回来的羊肉开始切块儿腌制。
等到三人把手头儿上的事情做完后,陆政安把手上的油污洗干净,这才拿了斧头领着宋淮书和陆迎春去了旁边的竹林。
“先前我们刷好碗就能过来砍竹子了,政安哥非得让等他一起,真的是浪费时间。”
闻言,陆政安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噘着嘴抱怨的陆迎春,“也不是我小看你们俩,就你跟你小宋哥这模样儿,哪是能抡斧头的料?若是再给我来个什么意外,你还让我活不?”
听到陆政安的话,陆迎春顿时噤声,垂着头牵着宋淮书的衣袖不敢再开口了。
宋淮书抬眸觑了眼陆政安的表情,回想起上次两人摘柿子时磕到脑袋的事情,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上已经不甚明显的伤疤,心里一阵发虚。
“你政安哥力气大,咱们俩纵然能砍倒怎么拖回来也是个问题,到时候你政安哥免不了还得跑一趟。”
听宋淮书给两人找的借口极好,陆政安忍不住一阵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领着一大一小爬上了山坡。
因为是自家吃,竹签规不规整倒也无关紧要。等竹子砍回来后,三人坐在院子门口,一人拿篾刀,两人打磨竹签上的毛刺,不一会儿便劈了一小捆出来。
眼见着天色慢慢暗下来,陆政安让宋淮书和陆迎春烧水把竹签在沸水里过一遍,另外在准备一些土豆,青菜,以及馍馍,自己则去山下请陆长根夫妇上来吃饭。
不过,等他刚来到山脚下的时候,陆长根和陆杨氏便一起往这边走来,陆杨氏手里还提着几个苹果。看到陆政安过来,陆杨氏忙对他招了招手。
“你还往山下跑什么,还怕我和你长根叔不去啊?”
闻言,陆政安诚实的点了点头。“今儿发生这么多事,我有些不放心,就下来看看。”
听陆政安说起这个,陆杨氏深深的叹了口气。“哎,你说他们家这事儿真的是一茬儿接一茬儿,今天竟然还差点儿闹出人命来。不过那陈翠花倒是个心狠的,先前政平对她那么好,如今说翻脸就翻脸。”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谁也别说谁。幸好他不是我儿子,否则的话我非弄死他不可。”
提及陆政平,陆长根依旧咬牙切齿。见状,陆政安和陆杨氏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这个话题。
三人来到陆政安家的时候,宋淮书和陆迎春正在洗菜,两人有说有笑,相处的十分融洽。
见陆政安和陆长根夫妇回来,宋淮书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请他们先去屋里休息。
陆杨氏看着站在宋淮书身边一脸乖巧的陆迎春,不禁一阵好笑。“你这丫头,都快成了你淮书哥的小尾巴了。之前见天儿的在家闹腾,到了这里你反倒听话了不少。看样子,还是得让你多往山上跑跑。”
“没事就让迎春多来玩儿呗,我跟政安在家也没事,多一个人还热闹一些。”
说罢,宋淮书忙招呼陆政安道:“你先领着长根叔和婶子进屋坐吧,我跟迎春很快就弄好了。”
“又都没外人,这么客气做啥。我们又都不是七老八十需要你们照顾,忙你们的吧,我在旁边看着。”
说话间,陆政安从屋里搬了两张凳子出来,请陆长根夫妇坐下后。陆政安招呼着陆迎春帮着他用砖头搭了个简易的炉灶,引燃木炭之后,这才将宋淮书和陆迎春在家串好的羊肉串放在上面开始翻烤。
刚烤第一炉的时候,陆政安因为把握不住火候,四串羊肉串被烤的黢黑。看着陆政安尴尬的表情,在场的众人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长根在边关待过几年,对烤肉这方面还算是有经验的。看陆政安实在是不擅长,便将人从凳子上赶起来自己坐了过去。
“就你们这样,今天晚上这烤羊肉怕是吃不到嘴里了。起来吧,我来烤。”
陆政安着实不擅长烧烤,听陆长根这么说,便也乖乖的把位置让了出来。
看着陆长根坐在炉火旁边,动作娴熟的翻着羊肉串,陆政安抬眸看向陆杨氏,见她目光里满是欣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陆政安站在一旁片刻,想到家里还有之前喝剩下的一坛好酒,从仓房里拿出来放到了院子里的小桌上。
“吃羊肉少不了好酒,我这里刚好还有一坛烧刀子,长根叔快过来尝尝。”
这一会儿的功夫,陆杨氏在一旁已经学会了。听陆政安这么说,便让陆长根起身她来试试。
陆长根这几日身心俱疲,加上自家老婆子难得开口让他喝酒,倒也不忸怩,笑呵呵的起身往陆政安那边走了过去。
好酒配上好肉,郁闷了几日的陆长根终是忍不住舒了口气。
见他如此,陆政安也不说话,默默的把酒盏给他满上,把烤好的羊肉串和其他时蔬往陆长根面前推了推。叔侄两人就这般一人喝一人倒,不过片刻,对面的陆长根便有些酒意上头。
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转头看了眼陆政安,感叹道:“要是政平那孩子像你这般听话,他家何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
说罢,陆长根看着陆政安的眼眸,继续说道:“那日你跟铁栓一起过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你四伯的死不那么简单?”
陆政安对陆长根自是不想撒谎,听他这般问了,便就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自从那日你提议让他们去报官,政平反对后,你四伯一直就把这事儿给记在心里。考虑到政平被人坑骗的五百两他们实在还不起,便还是私下叫着我一起去报了官。官府的捕头跟你四伯是熟人,害怕那帮人知道以后对政平不利,便托那捕头暗中帮着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真查出问题来了!”
说到这里,陆长根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狠狠抹了一把嘴,眼神里满是阴沉。
见状,陆政安又帮着添了杯酒,一边倒,一边说道:“是不是陆政平的说辞有问题,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欠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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