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陆政安低头想要看清楚怀中人长什么模样的时候,只见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急忙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儿,你没事吧?”
陆政安闻言,忙将右手从那对方身上移开。只见对方满脸通红,对着那老翁快速的摇了摇头。
“只是被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陆政安站在对方身后侧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低头看着他的时候,发现对方脸上的绯色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处。尤其是那双耳垂,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老翁听他这么说,又赔了几句不是。见对方确实没有大碍,这才佝偻着身体,牵着驴车慢慢走了。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站在陆政安面前的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仰头看了眼陆政安,瘦小的少年立时又低下头去,低声道了声谢。
这一次陆政安算是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清秀白皙的脸颊,虽算不得多惊艳,但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是舒心。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干净清亮,就如同初生的幼崽儿一般。
陆政安只是一眼便感觉心跳加剧,低头看着对方的头顶,只觉得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陆政安两世为人,自然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了什么。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开口,可能就会错失一辈子。
想明白这个,陆政安握了握垂在两侧的手,默默地为自己鼓了鼓劲儿。
“我叫陆政安,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少年听到陆政安的自我介绍似乎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这才轻声回道:“我叫宋淮书。”
第四章
宋淮书倒没想到对方会问他姓名,只是方才对方出手救了自己,若不回答总显得有些失礼。
不过,这人不光胸膛坚实,个头也比他要高出许多。回想起自己方才撞在他怀里,被他拦腰抱着的时候,就好似跟抱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看着比他高出一头还要多的陆政安,宋淮书突然感觉心里莫名有些发酸,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嫉妒。
同样是一天三餐的吃,为何老天如此偏爱这人!
“宋淮书……”陆政安低声念了一遍,随即轻笑了起来。“你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宋淮书听着陆政安轻声念自己的名字,只觉得心头一震。耳朵好似被羽毛拂过一般,苏苏的,痒痒的。
再看陆政安脸上灿烂的笑容,宋淮书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忍不住向上勾起了嘴角。
“诶,对了,你今天也是参加仲春会的么?”说罢,陆政安看着宋淮书略带稚气的脸庞,不等宋淮书开口又继续说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应该只是过来看看热闹而已吧。不过,我刚从山腰下来,这上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也就是这片园子和山顶上的风景好看一些。”
宋淮书平日里与人接触的不多,对于陆政安这种自来熟的性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恰时,几个奔跑嬉戏的孩童举着糖葫芦从两人中间钻过。宋淮书被身后的一个孩子猛的推了一下,一时间脚步有些不稳,整个人向陆政安那边趔趄了两步。见状,陆政安忙伸手扶住了宋淮书的手臂帮他稳住身形。
宋淮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呼了口气。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被陆政安护的严严实实……
如此情形,让宋淮书刚刚褪去的红晕,再次袭满了整个脸庞。不等陆政安撒手,他自己便向后猛地退了两步。只是退完之后,宋淮书才觉得此举似乎太过刻意,红着一张脸再次致谢。
“谢,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陆政安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少年,心中不由暗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面嫩的人。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此刻要是再往宋淮书面前凑一步,这人绝对会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能跳起来。
人来人往中,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引得不少人侧目而视。陆政安对此并没什么感觉,倒是宋淮书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感觉到有些不适,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最终,宋淮书抬头看了一眼陆政安,低声说道:“今天谢谢你出手相助,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宋淮书也不等陆政安开口,低头顺着前面的人群快速的离开了。
而陆政安则看着宋淮书的消瘦的背影几个闪现后,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陆政安也彻底没了兴致,转身便准备离去。
“小哥儿,面具不准备买一个么?”
听到面具摊主的声音,陆政安转过头看向旁边摆放在摊位上各种面具。
当视线定格在其中一张兔子脸面具的时候,陆政安脑海中蓦然想起方才相遇的那个红脸少年。
轻笑一声后,从怀中摸出两枚铜钱递给了摊主,随即取了那张兔子面具顺着人群一路往前走去。
……
晃晃悠悠一上午,陆政安除了收获一个兔子面具之外,便再没有什么其他收获了。
在此期间,虽然也有他人过来与陆政安搭话,但陆政安并没有任何想法,也就婉言拒绝了。
眼见着日头升至正当中,陆政安提着面具一路回到家中。此时,门前蒋媒婆众人,正端着一盘瓜子聊得正开心。
看到陆政安回来,其中一位姓张的媒婆便率先问道:“哟,陆小哥儿回来了?怎么样,可有找到什么合眼缘儿的?”
陆政安逛了一上午,已然有些累了。看到几人旁边还有空位,也不顾的其他的直接坐了下来。
“瞧婆婆您说的,这种事情又不是上街买个鸡崽儿,鸭崽儿这么容易。这要是看走了眼,找了个搅家精回来,那我后半辈子岂不是毁了?”
陆政安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只有陆政安右侧一位姓何的婆子点头赞同。
“陆小哥儿这话糙理不糙,就平安村那个陈秀才,当初就图刘秀花那张脸了。结果呢,那刘秀花娶回家之后,有啥好东西都往娘家划拉,不给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才几年的功夫,就把陈家跟搬空了。”
“那南湾的有个姓涂的姑娘,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吧?模样长得好,性格温柔娴淑,谁见了谁不夸两句。可惜她爹娘为了给她兄弟,愣是将她许给了村儿里的一个鳏夫。这不,不到两年就把人给折腾没了。他爹娘倒是去那鳏夫家闹了,最后人家五两银子就把人打发了。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陈秀才和涂姓姑娘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此时众人再仔细品了品陆政安方才说的话,纷纷点头都深以为然。
陆政安见众人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提着面具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婆婆们可曾吃了午饭?”
“吃过了,刚才让旁边卖馄饨的给我们每人煮了一碗,你回来之前我们刚吃好。”
听到蒋媒婆的话,陆政安呵呵一笑。“那成,这逛了一上午我也饿了,先回家找点儿吃的垫垫肚子。哪位婆婆要是没吃饱就跟我说,别客气。”
“我们都是老婆子了,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能吃。你可得多吃点儿,说不定晚上可有的你出力的。”
说罢,那位姓张的婆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表情有些暧|昧,一旁的人也纷纷掩嘴笑了起来,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陆政安不知道几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这婆婆话里似乎有话,加上这几人都笑的意味不明,直看的陆政安如坠雾中。
相较于陆政安的一头雾水,坐在山顶上吹了半天风的宋淮书就有些惆怅了。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仲春会,可对仲春会还是了解一些的。
知道眼下的热闹和评头论足都不算什么,晚上的那些才让人难熬……
宋淮书看着挂在天边的夕阳,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极是抗拒。但回头看身后越来越少的行人,宋淮书还从石头上站起了身。轻轻跺了跺已经发麻的脚,感觉腿上的麻意退去一些,这才慢慢往山下走去。
……
傍晚的化龙山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喧嚣,除了陆家门口还热闹得紧之外,山上山下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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