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月贤一副兄长的口吻,陆政安心中一暖难得没有回嘴。
“再说了,那些桃干是你和淮书你俩累死累活干出来的,有人上门来收你就给他们就行了。便是那些人不是冲你来的,但东西却正儿八经是你们做出来的,他们收回去也吃不了亏。你还有什么顾忌的?”
陆政安应了一声点了下头,用筷子戳了下碗里的米饭粒儿,轻轻地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顾忌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会不踏实。不过你说的我会仔细考虑,毕竟有了我闺女了,以后我也得多为她考虑几分。”
陆政安和季月贤难得坐在一起掏心掏肺的说这些,抬眸看了下季月贤皱着的脸,劝道:“话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也真心实意的劝你一句。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比我懂得,季家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越是这样,越要管束好自家的兄弟家人。否则等到了风云变幻的那一天,一点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怕都会是覆灭整个家族的引线。”
见季月贤的眉头皱的更深,陆政安接着说道:“你不要觉得我说的话不吉利,老太太管教你兄弟乃是好事,不然等他酿出大祸时,再想管教便就来不及了。”
陆政安想起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夫人,心里不禁有些心疼,碗里的还剩下半碗饭终究是没有了胃口。
季月贤虽然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如今从陆政安嘴里说出来,却又是一番感受。在陆家堂屋里静坐了片刻,听陆政安说要去给孩子喂奶了,季月贤这才回过神来,起身从凳子上站起来,便和陆政安告辞了。
见状,陆政安也不留他,将他送出门后,便转回房间去照顾最佳闺女去了。
……
家里的桃干一次性卖完,陆政安将先前做桃干时欠下的工钱发放给众人后,陆政安便彻底的闲了下来。而不知不觉间,陆星沂也已经三个多月了。
老话儿说,三翻六坐九会爬。然而等陆星沂到了三个月,却并没有像老话儿那样说的学会了翻身。
闲来无事的陆政安每天陪闺女玩耍的时候,都像一只大蚕蛹一般在床上来回的顾涌,引导着陆星沂跟着他学翻身。
每次陆星沂举着小脚丫只翻半个屁股过去,结果肩膀却怎么都翻不过来时,陆政安在一旁都急的抓耳挠腮,恨不能直接上手帮她一把。看的一旁的宋淮书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听长根婶儿说了,三个月不会翻身也是正常的,她小手小脚都还没什么力气,等再大一些就好了。”
一听宋淮书说陆星沂力气小,陆政安当即眼都瞪圆了。“这丫头还力气小?上次我哄她睡觉,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踹的我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看着陆政安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淮书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揉了揉。“行了,为了替陆星沂这个小坏蛋赔罪,今天我来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闻言,陆政安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拦住宋淮书的腰身将人勾到了自己跟前。“我想吃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陆政安的话音落下,宋淮书的脸色立时一红,忙松开捧着陆政安脸的手,想要从他怀里躲开。
见状,陆政安将头蹭到宋淮书胸前,委屈巴巴的跟宋淮书说道:“从你肚子大了不方便之后,我就再也没敢轻举妄动过了。好不容易闺女出生了,我还担心你的身体没恢复好,还是不敢乱动。前几日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吧,还没这小丫头给搅和了。我感觉我再这样下去,真的快憋出毛病了。”
听到陆政安细数着这些日子的‘不易’,宋淮书也不禁有些于心不忍。想起前几日被闺女打断的‘好事’,宋淮书难免也有些意动。
“可星沂在呢……”
陆政安一听宋淮书有些松口,当即忍不住把嘴咧开了。
“等晚上她睡着了,咱们不当着她的面儿不就成了。”
就这样,单纯的宋淮书被陆政安三言两语给‘诱骗’的没了主意。当晚在陆星沂举着拳头进入梦乡后,成功变身的陆政安把宋淮书给扛出了里屋。两人在堂屋荒唐了半宿,心满意足的陆政安这才将再无力气动弹的宋淮书给抱回了房间。
折腾了那么久,两人虽然都有些疲惫,可却并没有什么睡意。
回想起莫名其妙过来,又莫名其妙走的季月贤,宋淮书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时候想想季老夫人也真是不容易,以季家的地位,不说如履薄冰,但也得步步小心。若是家中的子孙都如季公子这般,倒也还可以。能让季老夫人亲自动手管教的,显然也是极不像话的。想一想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头疼。”
陆政安揽着宋淮书的肩膀,帮他把背后的杯子掖了掖,见没有漏风的地方这才放心下来。
“季家就是条件太优渥,把孩子惯坏了。要我说一人分他们三亩地,就让他们在地里干活儿,天天累得回家倒头就睡,你看他们还有精力出去惹是生非没有。”
宋淮书听着陆政安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的这般容易,都是父母手里的掌中宝,哪会舍得他们受这么大的苦。”
听到宋淮书的话后,陆政安登时把眼睛都瞪圆了。“吃种地的苦,总比以后吃牢饭的苦强多了吧?你是没看到季月贤那个小堂弟不可一世的模样,估摸着等你见到真人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说罢,陆政安伸手拍了拍宋淮书的脊背,开口哄道:“行了,别说季家的事了。明儿开始要给园子剪枝了,应该是要忙几天的,你一个人带闺女能不能忙得过来。要不然咱们把母亲接过来再帮衬几天吧?”
“也行,不过星沂也算好带。只要吃饱有的玩,哭闹的时候也少。”宋淮书依靠在陆政安怀里,想到寻常女儿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前儿长根婶儿来,说是村里长山叔家十月初六要娶儿媳妇儿。先前咱闺女办满月的时候他家是不是也来人了?应该也要回礼的吧?”
陆政安本来都有些想闭上眼睛了,听到宋淮书这话,立时又把眼睛给睁开了。“咱们结契和闺女办满月的时候他家都来人了。”
说着,陆政安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日子,见距离十月初六已经没几日了。便扭头对宋淮书说道:“那明日咱们下山一趟问问长根婶儿他们给添了什么,到时候咱们随大流拿一样的就成。”
眼下陆政安家里条件虽然好了,可村子里办事儿送礼却不能太过出格。宋淮书一听陆政安这么说,心里也有了章程,应了一声便也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宋淮书给女儿穿好衣裳的时候,陆政安已经把灶屋的水缸填满,连早饭都已经收拾到锅里了。
宋淮书把陆星沂塞到陆政安怀里,掩嘴打了个呵欠,说道:“早饭是不是还得一会儿?刚才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又把被褥浇湿了。这会儿太阳还行,我去把褥子拉出来晾上。”
一听宋淮书的话,陆政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望着他嗯嗯啊啊打招呼的陆星沂,笑骂道:“你这小作精,又把褥子浇湿了。等把你爹惹生气了,看他不揍你的屁股。”
陆星沂仰头看着陆政安,还当是对方在跟她玩,咯咯笑了一声,伸出小手儿抓住了陆政安点着她鼻尖的大手,而后拉着就往嘴巴里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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