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从这丫头尝到了有味道的东西后,对没有味道的羊奶开始嫌弃起来,每次喝奶就跟打仗一样,不是打翻勺子,就是蹬翻小碗儿。
然而,这方面陆政安和宋淮书也不会惯着她,但凡陆星沂稍有动作就被夹住双脚,一手按住小手儿,整个人被固定的死死的。动弹不得的陆星沂没有办法,只能仰着头乖乖就范。
父女两人一进屋,陆星沂看到灶台上刚出锅儿的饺子,口水立时滴了下来。跟只发面馒头一般的小胖手指着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碟子,嗯嗯啊啊的叫了几声。见两个爹爹都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急了,用手扳着陆政安的脸,示意他往灶台上看。
陆政安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饺子她暂时还不能吃,也并不理会她,开口问宋淮书道:“今儿起那么早,等下吃完饭你再睡一会儿吧?”
宋淮书从筷笼里抽了两双筷子出来,端着两盘饺子从灶台里走了出来。
“我不困,母亲和长根婶儿等下想去鸣钟寺去上香,你等一下赶车去送她们一趟吧。”
“行啊,又不费什么事儿,吃完饭我就去套车。”
说话间,宋兰氏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两人的话,忙说道:“鸣钟寺就在咱们镇边儿上,我们走一会儿就到了,用不着政安再赶车去送一趟。你俩在家若是没事,把去季家要送的节礼准备一下。季家可不比寻常人家,若是东西少了就晓得寒酸了。”
“还是送一趟吧,路上泥泞,这点儿路看着近,估摸着没有一个时辰您和长根婶儿未必能走得到。人家上香都是上午去,眼下都已经巳时中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迟了。”
宋兰氏听到陆政安的话,冲他摆了摆手。“你父亲在家没事儿,若是要送我直接喊他了。你俩办你们自己的事儿就行了,不用再操/我的心了。”
见宋兰氏如此,陆政安和宋淮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将煮熟的饺子端到堂屋,一家五口把饭吃完后,宋兰氏便喊了宋希仁赶着车出了门。
待将老两口送走之后,陆政安回到家陆星沂已经窝在宋淮书困得呵欠连天了。示意宋淮书将陆星沂哄睡,自己则来到了仓房扒拉自己年前买回来的节礼。
陆政安知道季家家世显赫,除非天上星,云中月,送任何东西怕人家也是不稀罕。所以,陆政安只当成寻常亲戚准备。除了几封点心,两篮子鸡蛋之外,还将自家养了两年的鸡鸭鹅,每样都装了两只。
将陆星沂哄睡了的宋淮书刚一进仓房,就被地上一堆东西给吓了一跳。不过仔细看了看,见里面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不免有几分担心。
“政安,咱们拿这礼,是不是太过寒酸了些?”
感觉到外面有风吹进来,陆政安看宋淮书穿的单薄,唯恐他染了风寒,忙伸手将仓房的门掩了一半。
“寒酸什么?我去岳父母家都没拿这么多呢。况且老太太那人的性情你当了解,也不是看重咱们带去多少东西。”
闻言,宋淮书皱了皱眉,“老夫人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季家其他人……估计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我们去季家本身就是冲着老夫人去的,其他人怎么想咱们就管不着了。就是过去应个饭时就回来了,别想那么多了。”说着,陆政安忍不住笑了笑。
“说起来,今年父亲和母亲同咱们一起过年,咱们这连节礼都省了。不过算起来今年是不是父亲的五十大寿?到时候咱们请一下亲朋好好操办一下吧?”
宋淮书听到陆政安的话,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连父亲的寿辰都忘记了,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自从有了星沂之后,整日里心思都在她身上,竟然连父亲的寿辰都记不得了,还好有你提醒我。不过父亲寿辰还早,到时候咱们问问他老人家的意见。愿意热闹的话,咱们就好好操办一下。如果不愿意,那就咱们自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也行。”
见宋淮书这般说,陆政安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两人一起将地上的东西归置好,两人这才放心的出了仓房。
……
转眼到了正月初三,一大早陆政安就去镇上叫了辆马车,将准备好的节礼装上车之后,这才接了宋淮书和陆星沂上了马车。
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长辈,陆政安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后,这才欠身坐到了车辕上,慢悠悠的下了山。
等到一家三口坐车来到江安镇后,陆政安在路边同人打听了一下季家的方位,便领着车把式赶了过去。
季家门口意料之中的热闹,陆政安的马车排了将近一刻钟才在季家大门口处停了下来。然而季家的门子在打眼儿瞄了一下衣着普通的陆政安,又看了下他身后的马车,略微停顿了一下后,这才问道:“这位小哥儿,你找谁?”
“烦请小哥儿通禀一声,化龙镇陆政安来给老夫人拜年来了。”
那门子一听陆政安来自化龙镇,想到之前自家老夫人在化龙镇住了近两个月有余,立时明白了对方身份。躬身将陆政安请到一边,而后提着衣摆往内院跑去。
就在陆政安站在车辕下撩着车帘同车厢内的宋淮书说话的时候,只见一位衣着光鲜的少年提着马鞭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旁的小厮疾步跟在他的身侧,面上尽是哀求之色。
然而,那少年根本不买账,抬脚将身侧的小厮踹到一旁,在他即将迈出大门的时候,看到停靠在一旁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旁的陆政安后,对方立时停住了脚步。狭长的眼眸眯了一下,沉声说道:“你就是化龙镇的那个表兄?”
说罢,季月桥从门内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政安一眼后,再次开口道:“大过年的上门,莫不是来打秋风的?”
季月桥的话音落下,陆政安愣了一下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月桥被陆政安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问道:“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
听到陆政安的回话,季月桥本就是带着火气的。一听陆政安的回答,当即抖了下手里的马鞭就要朝陆政安抽回来。
然而陆政安自是不会惯着他,在季月桥甩鞭的那一瞬间,立时一个近身抓住了他的手,利用身高的优势狠狠地撞向季月桥,在他后退之际,伸腿拦在了他的脚后,季月桥一时不妨整个人向后仰去。
不过,毕竟是在季家大门口,又是大过年的,陆政安只是想让他受受惊吓,并不会真对他下狠手。待季月桥向后倒去的时候,陆政安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
季月桥年岁不大,身量与宋淮书相仿,在陆政安这一推一拉之间,季月桥的身体早已经失衡。高挺的鼻梁撞到了陆政安的肩膀上,一阵酸疼激的他眼泪水都要出来了。
“你,你这等贱民,竟然敢对本少爷动手,来人,给我拿下!”
就在季月桥捂着鼻子指挥下人要对陆政安动手之际,只见季月贤提着衣摆急匆匆的赶来。听到季月桥的话后,季月贤沉着脸怒道:“我看谁敢?!”
季月桥一看自己兄长来了,表情即委屈,又气愤。“二哥,这个贱民竟然敢打我。”
季月贤原本就黑的脸,在听到季月桥的话后简直如墨一般。“我瞧你是祠堂跪的还是太少了,政安乃是你兄长,你怎么说话呢?!”
训斥完季月桥,季月贤转头看向陆政安,眼神里满是歉意。“政安,实在对不住。等下我必秉明祖母,让她好好管教。”
陆政安睨了一眼已经急的红了脸的季月桥,并未理会季月贤的话。转身来到马车旁,撩开车帘对车厢内的宋淮书说道:“淮书,抱着女儿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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