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文钱是不少。但我们把鱼弄过来也费了不少力气,能多卖点儿自然要多卖点儿。再者说做生意是你情我愿的,合适就成,不合适就散。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你怕什么?难不成你不卖,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陆政安的声音不算轻,听的旁边肉摊老板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两人都回头看向自己,张屠户咧了咧嘴对着陆政安点了头。
“小兄弟年纪不大,懂的倒还不少。”
说着,张屠户探了探身子看了一眼陆政安面前的鱼,继续说道:“不过小兄弟这鱼确实不错,现在河鲜少得很,□□文一斤还是要的。”
“那小安哥开的价格还是有些高了。”李二旺还是有些胆怯。
“这买东西哪儿有实价收,实价卖的,多少都要给对方留点儿还价的余地。”
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的李二旺不由得涨红了一张脸,往陆政安身后躲了躲再也不敢说话了。
虽说这个时节河鲜少,陆政安要价也不低,但也没想到会真的有人会买。那中年男子刚离开不久,便陆续有五六个人过来问价。
在听说一斤鱼要十文钱一斤后,虽然也嫌价格贵了,但仍是有不少人咬牙买了一两斤回家解馋。
如此一来,一桶鱼看着不少,在几个人买了之后,也就只剩下不到七八斤了。
本还想拿乔的中年男人转了一圈儿后,一看桶里的鱼已经不多了。也不再压价,当即对陆政安道:“十文就十文,给我称五斤。”
第十一章
宋淮书因为昨日去的晚,集市上的鱼都已经卖光了。宋兰氏难得挑一回嘴,宋淮书自然不会不满足。
于是一大早,宋淮书便就出了门。
只是最近河鲜太过稀少,宋淮书从街头快走到了街尾愣是没找到一个卖鱼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只见一位老伯提着一串小鱼从他面前经过。买鱼心切的宋淮书顾不得失礼与否,上前拦下了那老伯询问。
待对方告知卖鱼的摊位后,宋淮书道了声谢,便往疾步老伯所说的地方。
陆政安也算是第一次摆摊儿做买卖,提溜着沉甸甸的钱袋,心里开始后悔抓的有些少了。
不过,这几十斤的鱼也算是意外之财。陆政安虽然喜欢收钱的感觉,但也不是个不知足的人。
只是他和李二旺天没亮就过来了,忙活了这么久,属实是有些饿了。但桶里的鱼还剩一些,两人也只能暂时忍忍。
就在陆政安摸着空瘪瘪的肚子发呆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人群中徘徊不前。
见状,陆政安眼睛一亮,当即迎着对方走了过去。
宋淮书没想到卖鱼的人竟然是陆政安一时间有些想打退堂鼓,奈何想到母亲又有些犹豫。
就在宋淮书决定离开的时候,只听对方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下宋淮书不好意思再躲,抬头看着陆政安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在看到陆政安眼里闪烁着的光,宋淮书心中却好似被人羽毛撩了一下,暖暖的,痒痒的。
“我们可真是有缘,竟然能在街上遇到你。”陆政安的话里充满了惊喜。
宋淮书感觉到陆政安的欢喜,不由自主的也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道:“倒是没想到你今日会来镇上卖鱼。”
“跟同村人在小河沟里抓的,太多了也吃不完,就索性来集市上换几个铜板。你这么早就出来买菜啊?”
宋淮书自是不好说自己来这么早的目的,笑了下说道:“早晨的菜新鲜一点,就早一点过来看看。”
说罢,宋淮书只听一阵咕噜声从对面传了过来。宋淮书正在奇怪哪里传来的声音,只见,陆政安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忍不住尴尬一笑。
“早晨天不亮就来了,忙活一早晨还没顾得上吃早饭呢。”
陆政安说完,回头看了眼身后木桶里莫约还有两斤多的小鱼,心里也惦记家里的那些小崽崽们,招呼了一声正盯着宋淮书打量的李二旺,道:“剩下的鱼也不多了,这桶里咱们就不卖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李二旺也已经饿了,加上这一早晨都是陆政安在忙活,他哪里好意思反驳,当即点了点头。
见状,陆政安将桶里剩下的小鱼捞出来,与李二旺一起手脚麻利的用细长的柳条串好递给了宋淮书。
“都是卖剩下的,你拿回去就当加个菜吧。”
现在河鲜正是稀缺的时候,宋淮书那里好意思白要,从钱袋里拿了莫约二三十个铜板塞了过去。然而却被陆政安给一把推开了。
“一点儿小鱼而已,我也不是花钱买来的,收钱就算了。今天我们出来的也确实有些匆忙,家里的小鸡仔和小鸭都还没喂,就不跟你多叙了,待改日你有空了再让你破费。”
……
宋淮书回到家里的时候,宋希仁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在帮发妻熬药。见宋淮书提着一串小鱼回来,忙招呼他洗手吃饭。
宋淮书应了一声,先去厨房找了木盆将小鱼放了进去。正要起身之际,便听身后脚步声响起。
“院子里怎么这么大一股鱼腥味儿?可是淮书买了鱼了?”
“不是买的,是一个朋友送的。”
宋淮书自从学堂退学后,便跟外人并无多少交际,能被他称得上是朋友的更是寥寥无几。
宋兰氏闻听此言,眼神不由得闪了闪,瞪了一眼欲要开口的宋希仁,扶着门框嘱咐道:“现在鱼可是个金贵东西,虽说是送的,但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你得了空也买点东西当回礼,莫要失了礼数。”
宋淮书白拿了陆政安这么多鱼,心里本就觉得亏欠陆政安。听到母亲的嘱咐,自然忙不迭点头应下。
一家三口各怀心思的吃了顿早饭,宋希仁见宋淮书坐在院子里收拾早晨带回来的鱼,而他则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进了卧房。
待看了一眼庭院内的宋淮书后,宋希仁沉着一张脸轻轻地关上门窗。
正在做针线的宋兰氏感觉屋内猛地一暗,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端着药碗的夫君奇怪的问道:“今日无风无雨的,你关门窗做什么?”
宋希仁并未理会妻子的问题,反而拧着眉表情不满道:“你是不是铁了心的要让淮书与人结契?”
此言一出,宋兰氏脸上的微笑慢慢落了下来,将手里的装着针线的簸箩放到床上。
见发妻如此,宋希仁知道是自己语气重了。
沉默了一下,但宋希仁还是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淮书,可是你总得问问他心里怎么想的才行。这么贸贸然帮他做决定,若是后面他真的对那个陆家小子有了好感,但人家却没那个意思。那到时候淮书如何自处?这跟拿刀子捅他的心有什么两样?”
“所以,我才想让你请陆家那个小子过来。”
见自家夫君仍是不赞同,宋兰氏对他抬了下手,挡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希望淮书与正常人一般成婚生子的,我也何尝不想如此。可是以淮书的情况来讲,哪家女子能接受自家夫君……”
说到这里,宋兰氏抹了下眼里涌出的泪水。用力抽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即便是真的有那等好女子,淮书自幼体弱,干不得重活。咱们现在虽有一些积蓄,可总归有用完的一天。待咱们两人百年之后,你让他们拿什么生活?”
“淮书的年岁也不算小了,便是不找人结契,官府哪容得了淮书一直如此。说不定到时候家产被没收,人可能也得蹲监。那大牢能是好蹲的?而且咱们淮书还是这种情况,万一……”
听宋兰氏说到这里,原本不赞同结契的宋希仁也不禁有些松动了。
见宋希仁表情慢慢开始缓和,宋兰氏趁热打铁。“咱们也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我们能护的了他一时,可护不了他一世啊。不如趁着我们还健在的时候,帮他掌掌眼挑一个人品好,靠得住的人。”
“万一,我是说万一,那陆政安对淮书并无意思怎么办?”
知道自家夫君是彻底松了口,宋兰氏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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