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椅子确实不错,咱家那张靠背有些不太好了,确实该换了。”
宋淮书见自家父亲脸色不太好,不禁有些担心。“父亲昨天喝了不少,今天感觉有哪里不舒服没?”
宋兰氏听到宋淮书关切的话,火气再次冒了上来。
“这不,从昨天回来睡到现在,才刚起来。你说又不是小年轻了,这么喝身体哪能扛得住?”
宋希仁被自家发妻训的表情有些讪讪,“昨天那不是高兴么,也就是比寻常多喝了两杯。已经没事了,你就别再唠叨了。”
宋兰氏到底是担心宋希仁,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开口,转身去厨房帮他煮醒酒汤去了。
当宋兰氏离开之后,宋希仁明显的松了口气。
见未来的老泰山如此耙耳朵,陆政安不禁有些好笑。不过,见宋希仁脸色确实不太好后,心里也是有些担忧的。
“伯父真的没事么?要不要让大夫过来瞧瞧?”
宋希仁听着陆政安的关切之言,心里极是熨帖,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就是喝的有些多了,睡一觉醒一醒酒就没事了。”
陆政安晓得陆家的堂兄弟几人都是能喝的,加上陆长根和曹师傅年轻的时候也曾混过军营,酒量也都不错。所以在买酒的时候就特意选了酒性最烈的烧刀子。如此一来,倒是把宋希仁给忘了。
昨日那个场合,宋希仁虽然喝不惯烧刀子那等烈酒,但也不好让陆政安给自己换了去,于是也只能硬撑。
没想到几杯酒下肚人撑不住了,蒙头睡了一天不说,还白挨了一顿唠叨……
听宋希仁这么说,陆政安也只得作罢。同几人又叙了几句闲话后,便也告辞回家去了。
……
六月下旬的玉米已经有半人高了,趁着从宋家回来的空档,陆政安又去了一次田里。
今年算是风调雨顺,地里玉米长势大都还不错。陆政安往中间走了一段,见地里除了草多一点之外,并没有虫害也就放下了心。
然而就在陆政安扒拉着玉米叶子往出走的时候,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女喘/息声。
陆政安不是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听着这动静只觉得人都呆滞了。捏着刺人的玉米叶子,心中不住的感叹对方真是好兴致,这等地方也能这般放得开……
唯恐惊了这对儿‘野鸳鸯’,陆政安在环视了一周后,将两人的锁定在距离自己东南方的七八米处。
好在旁边都是玉米地,陆政安想要避开那对兴致勃勃的野鸳鸯,无非也就是绕一些路罢了。
只是,还没等陆政安挪动脚步,不远处那片玉米杆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而后便偃旗息鼓了。
陆政安眼瞅着一个男人背影从玉米地里露了出来,立时屈腿蹲了下来。而后,便听到一阵玉米叶子的摩擦声,当是两人从地里出来了。
就在陆政安估摸着两人应该已经走了的时候,只听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老娘好歹伺候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个黄脸婆休了迎我进门?要我说,你家那个老不死的真是碍事,不如你们直接分家算了。”
那女人说完后,另一个男人忙哄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心急什么。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分家哪儿有那么容易……”
“那老娘怎么办?陪你这么久了,银子没给一文,反倒还搭在你身上不少。若是连个名分都捞不到,老娘不得亏死了?”
陆政安从玉米枝叶的缝隙里,看到那身形妖娆的女子狠狠戳了身边男子的额头一下,娇嗔道:“陆政平,老娘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敢不按老娘说的做,就别怪老娘闹上门去!反正我一个寡妇家家的无所谓,倒是你们老陆家……呵呵,看到时候你们的脸往哪儿搁。”
听着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陆政安终于敢从站起身来。瞧着小路尽头渐渐消失的两个人,陆政安抬手拍掉脖颈上的蚊子一脸牙酸的表情。
说起来方才那同人偷情的那男人,也算是陆政安同族的堂兄弟,乃是陆铭的独子。
曾经跟着陆家老爷子读了几年书后,便在镇上谋了个账房的差事。陆铭对这个儿子极是看重,逢人就是一顿夸耀。
没想到这个一直让陆铭引以为豪的儿子,竟然同一个寡妇在无人的野地里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
不过,这事儿跟陆政安关系并不大,他也不打算管。等到陆政平跟那个女子离开之后,便也回家去了。
然而几天之后,就在陆政安和宋淮书在自家园子里翻地打算种冬菜的时候,只听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随后陆迎春惊慌失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政安哥,政安哥你在么?出事了,呜呜,我爹出事了……”
陆政安和宋淮书一听陆迎春竟然说陆长根出事了,心里顿时一惊,扔掉手里的抓钩和铁锨就往前院儿跑。
看到站在院中脸哭的跟只小花猫儿一样的陆迎春,陆政安忙问道:“长根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四伯家今天吵架,我爹就被叫过去劝架。也不知道四伯发什么脾气,竟然动了刀,我爹上前去拦就被砍了。呜呜,政安哥,你快去看看吧,我爹流了好多血被送到镇上了,我娘不在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陆迎春,陆政安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长根叔身强体壮肯定没有大碍。”
说着,陆政安犹豫了一下,躬下身看着陆迎春继续安抚道:“这样,你跟你小宋哥现在我家玩一会儿,我去镇上看看长根叔的情况。有任何消息我马上回来通知你,可以么?”
听着陆政安低沉的声音,陆迎春慢慢平静了下来。看着陆政安的眼睛,抽泣着点了点头。
见陆迎春平静下来,陆政安起身看向一旁的宋淮书。“我去镇上看看长根叔的情况,你在家帮我带一下迎春。”
宋淮书也知道事关重大,郑重的对陆政安点了下头。
“你赶紧去吧,家里我来看着。把钱带上,万一用得到。”
陆政安自然知道宋淮书的意思,应了一声返回屋子里将季月贤先前买桃干给的二十两银票揣在了怀里便匆匆下山去了。
……
听宋迎春说,陆长根流了不少血。便猜测他们到了镇上之后,就不会去找太远的药铺。
果然,在陆政安刚进到镇上,在距离镇口最近的一间药铺的时候,终于在里面找到了正坐在凳子上的陆长根。
陆政安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一旁陪着的陆铭和陆政平,目光沉了沉这才抬脚朝几人走了过去。
“长根叔,您这是怎么弄的?迎春那丫头说你受伤了,哭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陆长根被伤了肩膀,此刻正光裸着上身由大夫给他上药。
此刻的陆长根肩膀都是血污,陆政安判断不出他的伤势严重与否。只是,大夫刚撒上的药粉就被伤口溢出来的血液给冲掉了,这伤显然轻不了。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流血过多,陆长根的脸色已然有些泛白了。见陆政安沉着一张脸满是关切的看着他,陆长根对他微微笑了下,安慰道:“就是不小心,迎春那丫头大惊小怪,还跑去山上劳动你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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