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淮书想起躲在暗处对他们虎视眈眈的马云涛,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你说那个马老板可还会动手?”
“不动手最好,动手我们也不怕他。不是我说他的不是,姓马的这人心眼儿太小,就不是个做生意的人。他家铺子能在林州开这么久,跟他身边跟着的那个管家有大关系,估摸着身边没有靠谱的人,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不过,那管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我且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
曹师傅和陆长根以及宋希仁是在四月二十五一起赶到的原阳城。
陆政安本想问曹师傅牌匾刻的怎么样了,却见对方转头招呼李二旺从马车里搬出了一块儿蒙着红布的牌匾。示意陆政安将梯子搬出来,曹师傅和李二旺师徒二人直接将牌匾挂在了门头上,只是蒙着的红布并未揭下来。
陆长根见到曹师傅过来很是开心,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道:“还当小曹你明日才能到呢,没想到今儿你就来了。”
“答应给你家宝贝侄子做牌匾,我哪里敢耽搁了。这不找到合适的木料,雕刻好就立刻送来了。”
曹师傅跟陆长根是过命的交情,而且也是陆长根让陆政安去寻他,让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所以,曹师傅打心里对陆长根是感激的,对陆家的活计也是极其的上心。
“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还不放心呢。等到铺子忙好,到时候我再好好请你喝一杯,咱们哥儿俩不醉不归。”
曹师傅随着陆长根进了铺子,发现铺子里已经摆了不少果脯和干货。不管是柜子还是桌椅都擦得锃亮,而且桌上的梅瓶还放着一束兰花,。甫一迈进屋子,若有若无的兰香味儿,掺杂着酸酸甜甜的果脯的香气,味道很是诱人。
宋淮书见众位长辈进门,忙拿了两个青花碟子各自装了些果脯和瓜子花生,又泡了壶浓醇的茉莉花茶一并送进了内室,见他们几人热络的聊着天,便和陆政安一起退了出来。
李二旺正在拿着抹布帮忙擦拭着屋内的木柱,看到陆政安和宋淮书从内室里退出来,忙握着抹布急忙迎了上去。
“政安哥,小宋哥,我许久都没回家了,我爹娘他们身体可还好?”
“好着呢,日日在作坊里同乡亲们有说有笑的,人都长胖了不少。就是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有些惦记你,说是看到刘安家的小子,有点着急抱孙子了。”
陆政安的话音一落,李二旺的脸色立时红了起来,看着陆政安和宋淮书的眼神儿闪了起来,眼神一直不敢往两人脸上瞄。“我爹娘真的是瞎操心,我才多大就想着让我成亲抱孙子。”
宋淮书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政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太过分。“你这也不算小了,都十七了吧?你看长山叔家的刘安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孩子都有了。”
“那政安哥和小宋哥结契的时候都二十了呢,跟你俩比我可不是还小着么。”说罢,李二旺表情讪讪的挠了挠后颈,“哎呀,咱别说这个事儿了,等你们这边铺子开张之后,我师父说要回去休息几天,到时候我自己跟他们说。”
闻言,陆政安点了点头。同时想起沈记酒楼小二说的话,立时跟李二旺说道:“估摸着你跟曹师傅也休息不了几天,前两日我去沈记吃饭,他们家小哥儿跟我讲,他家老板想在林州开家分号,看你和曹师傅干活仔细,想要请你们接手。曹师傅要是答应的话,你俩后面怕是要好好忙一阵子了。”
李二旺在帮陆政安装修铺子的时候,一直在沈记酒楼吃饭,同他家人已经混得很熟了。听陆政安这么说,愣了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
“沈记酒楼的老板我曾经见过一次,清清瘦瘦的为人很是和气,对店里干活儿的人极是大方。师傅若是肯接下来,估摸着工钱肯定不会少。”
提到这个,李二旺的眼眸转了转,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开心了起来,伸头看内室几个长辈聊得正火热。将手里的抹布直接塞到了陆政安的手里,飞奔一般的跑出了门。
陆政安和宋淮书看着李二旺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沈记酒楼的二楼一个窗户微微开启,一身华服的马云涛和马掌柜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的看着陆政安铺子的动静。
“倒是没想到姓陆的这小子手笔竟然这么大,这么一间铺子盘下来,没有七八百两银子怕是拿不下来,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说着,马云涛执起茶盏抿了一口,看着对面铺子门口亲亲热热的陆政安和宋淮书,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
“到底攀着季家,而且季家老夫人还这么看重他。陆家小子要是开铺子,季家少不得补贴一些。”说到这里,马管家瞥了一眼自家主子。回想起他同陆政安闹僵的事,心里不由的叹息一声。
“老爷,明日这陆家小子的铺子就要开张了,您打算怎么做?”
闻言,马云涛看着楼下挂着红绸的牌匾,勾了勾嘴角。“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明儿你只等看好戏就成了。”说罢,马云涛挑了下眉,转头对马管家吩咐道:“为了明天有个最好的看戏位置,你等下去备一份儿厚礼明天上午带过去。咱们怎么说也是老交情了,空着手上门实在是不合礼仪。”
……
四月二十六,宜开张,伐木,破土,嫁娶,修造,修坟,立碑
一大早,陆政安和宋淮书便穿戴一新来到了铺子门前。陆政安推开铺子的大门,扭头看着紧张到不住深呼吸的宋淮书,调侃道:“今儿可是宋掌柜的主场了。”
听着陆政安的话,宋淮书红着耳垂瞪了他一眼。“我已经很紧张了,你就别在调侃我了。”
说着,宋淮书将手掌覆盖在陆政安的手背上,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掌心的冷汗和凉意。“喏,自打起床之后,这冷汗就没干过。”
看着宋淮书紧张到如此模样,陆政安既心疼,又觉得好笑,见四下无人,伸手将人勾到怀里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别害怕,万事有我呢。”
靠在陆政安怀里,嗅着他身上特有的香气,原本紧张的心情竟然神奇的平复了下来。就在两人静静相拥的时候,只听外面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小奶声。
“爹爹真不知羞,这么大了还让父亲抱抱。”说着,扎着包包头的陆星沂冲着宋淮书伸出手指在脸上刮了一下,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
宋淮书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只觉得又惊又喜。不过在看着母亲笑意盈盈的模样,以及女儿打趣的的话,一张脸立时红了起来。“你这小丫头,再敢胡说仔细我打你的屁股。”
陆星沂长这么大,宋淮书极少对有她冷脸儿的时候。所以,听到他这话,陆星沂也并没有害怕,反而两只大拇指顶着脑门儿做了个鬼脸。
宋兰氏看着外孙女如此调皮的模样,一时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母亲,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昨晚上就到了,怕影响你们休息,也就没让你父亲言语。这不,星沂一早就醒了,非闹着要过来找你们,我这才带她过来。”
陆政安将丈母娘怀里的闺女接过来,一边招呼丈母娘往铺子里走,一边同闺女鼻尖对鼻尖微微蹭了蹭。“你们吃过早饭了么?你们怎么过来的?父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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