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淮书有些无奈道:“这孩子每到饭点儿就活泼,寻常这个时候都差不多吃过饭了。今儿……他估摸着是饿了,所以就开始闹腾了。”
一听这话,陆政安也不禁老脸一红,他们两个情到浓时‘办个事儿’,竟然半路杀出个‘小要饭的’。
不过,眼下还是孩子当紧,陆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帮着宋淮书把衣服穿好,两人这才一起出了房间。
……
在栽种的期间,陆政安小院儿门前那十多亩的桃园相继开花。放眼望去桃花红如云霞,美不胜收。
去年的时候宋淮书还在忧心仲春会的事宜,对于化龙山以及自家桃园的风景并没有来得及好好观赏。
如今养胎期间甚是空闲,宋淮书便央了陆政安把之前买的躺椅放在院子门口。无聊了便躺在家门口,看着远处画儿一般的桃林,听着耳畔的鸟鸣和微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安稳且惬意。
前来给宋淮书把脉的郑大夫看到化龙山的风景,也是不住口的赞叹。抱着大大的药匣子,一脸艳羡的对陆政安说道:“等到我老了以后,我定要在你们隔壁开片空地同你们做邻居。”
“郑大夫这么想就不对了,你跟着你师傅苦学医术那么多年,不在山下好好悬壶济世,跟我们挤在一处岂不是屈才了么?若你老了以后真来跟我们做邻居,那你的那些个病人追到山上来,日日门口排长龙,我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郑大夫跟陆政安和宋淮书已然混的熟了。此时,郑大夫听到陆政安的调侃也不同他计较,抱着药箱白了一眼,从竹椅上站起了身。
“不跟你们在在这儿白话了,小宋身体不错,不过到了后几个月了,适当的多活动一些,这样生产的时候也能顺利一些。”
郑大夫说完,本要转身离开,似是想起了什么,立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背后的两人。
“这后几个月小宋尽量少食多餐,他身体毕竟不同于女子,还是少吃一些,免得生产的时候,孩子过大不利于生产。”
郑大夫的话说的宋淮书脸色一红,但仍旧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倒是陆政安听的认真,又问了几句之后,这才送郑大夫离开。
在送走郑大夫之后,宋淮书发现原本还挺高兴的陆政安,却突然沉下了脸。
宋淮书看着陆政安如此,不禁有些奇怪,还当是自己说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你不开心了?”
闻言,陆政安转身坐到了宋淮书身边的竹椅上拉着他的手,表情里有一丝的懊悔。
“方才听郑大夫说起生产,我这才想起来找稳婆这事儿。找稳婆可是顶顶重要的,我得托母亲,还有长根婶儿好好打听打听才行。”
陆政安话音刚落,只见突然有人接道:“打听什么呀?可用老婆子帮忙问问?”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政安立时向背后望去。只见许久未见的蒋媒婆正提着裙摆摇着扇子,一路往陆政安这边走来。
看到蒋媒婆过来,躺在躺椅上的宋淮书忙用遮风的外衫把自己的腹部盖住。陆政安动作极快的拍了下他的手,起身朝着蒋媒婆走去。
“蒋婆婆来了?快过来坐。”
蒋媒婆跟着陆政安来到门口,待眼神略过宋淮书时,只见宋淮书努力支起身体跟蒋媒婆点了点头。
“蒋婆婆见谅,这些日子淮书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吃了药好一些,就不让他起身跟您见礼了,您多见谅。”
蒋媒婆晓得宋兰氏身体就不是很好,而且宋淮书身体单薄,难免跟他母亲一样是个病秧子,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嗨,大家都这么熟了,这般客套做什么?”
陆政安待蒋媒婆在椅子上落了坐,随即便回屋倒了杯茶给她端了出来。“蒋婆婆可真是稀客,都好长时间没看到您了。”
蒋媒婆走着一路也着实有些渴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回道:“我见天儿不就东家走西家串的,就这么多事儿。”
蒋媒婆坐在椅子上前后晃了晃身子,指着不远处正热火朝天忙着栽种的几个山头,好奇地问道:“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你家隔壁的几个山头正在种树,咋地啊,这是有人包下了?”
陆政安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要种果树的,莫约再过几日差不多就能种完了。”
蒋媒婆问完目光便一直在陆政安和宋淮书身上徘徊,见两人并肩坐着,并且陆政安还一直拉着宋淮书的手,拿起帕子掩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前只知道你挺钟意你家宋小哥儿的,没想到你俩结契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这般黏糊。”
听到蒋媒婆的调侃,宋淮书这才发觉陆政安竟然是一直牵着他的手的,忙红着脸将手从陆政安掌心里抽出来。“婆婆说笑了。”
知道宋淮书为人比较害羞,蒋媒婆倒也不再继续揶揄两人。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蒋媒婆看了下陆政安带着笑的脸,说道:“眼下三月三就要到了,咱这又来麻烦大侄儿你了。”
蒋媒婆这话一出口,陆政安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
回头看了眼宋淮书,陆政安想到那日人来人往的,对宋淮书并不怎么好,便有心想要拒绝。
不过,转念想到蒋媒婆还是他们两个的媒人,加上他们结契的时候,一众官媒也没少跟着出力,这拒绝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沉吟片刻,陆政安还是决定跟去年一样,园子让蒋媒婆他们开放使用。
“蒋婆婆客气了,还是跟去年一样,只要不伤了我家的园子里的树,您什么时候带人来布置都行。”
“唉哟,还是大侄儿你敞亮!你放心吧,我蒋婆子拿我这颗脑袋担保,绝对不伤你家园子一花一叶!”
蒋媒婆得了陆政安的准话儿,又和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下山去了。陆政安看着蒋媒婆一走三摇的背影,转头看向身侧的宋淮书,伸手帮他把搭在身上的衣裳给拿开了。
“这段时间忙忙叨叨的,竟然把三月三都给忘了。算起来,等到三月三那天咱们也算认识整一年了。”
宋淮书想起去年三月三时的场景,眼里也染了几分笑意。“是啊,转眼一整年都过去了。”
“距离三月三也没几日了,估摸着明后天蒋婆婆他们就要带着人来布置会场了。要不我送你去母亲家暂住几日吧,等到三月三我再接你回来。省得到时候人来人往的,再冲撞到你。”
三月三来凑热闹的人确实不少,宋淮书想想那个人都攒动的场景都有些头皮发麻。
只是,这些日子人来人往,家里定是离不了人的,到时候家里只有陆政安一个人在家了。
想到这里,宋淮书侧头看着将头凑到自己躺椅上的陆政安,伸手摸着他的头,勾着嘴角柔声说道:“那我去镇上住,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嗯,不会让你在镇上多住,等到三月初四天一亮我就去接你回来。”
两人说定了之后,翌日一早陆政安收拾了宋淮书的一些随身衣裳,去村里借了辆牛车送他去了镇上。
临走之际,陆政安看着站在门内眼巴巴看着他的宋淮书,恨不得直接将人带回去。只是,想到仲春会乱哄哄的场面,陆政安实在不放心。
站在门口仔细嘱咐了一下宋淮书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又再次强调了来接他的时间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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