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朝晖身上有秘密,那家伙鬼鬼祟祟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小姐在锦秋记和姑爷吵,全院的奴仆都不敢做声,更不敢妄动,唯有他,偷摸了出去,他想去哪?
那天夏满就打算跟着,要不是担心小姐,他早在巴掌在背后喊他的当晚就把一切谜团搞清。为什么白秋突然走?为什么后院里数不尽的风言风语?为什么几个丫头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同情?
他明白了,都明白了!
猜测是真的,担心的事也一定有它担心的道理。
白秋确实在偷情,对象不是赖头,也不是别的觊觎他馋他身子的家丁,是姑爷,他们上官府小姐的夫婿!他背叛了他,背叛了三小姐。他是无地自容才走的,只有这样,才能和姑爷双宿双栖……
搞清楚这点再按图索骥,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跟着朝晖,一步步来到三七胡同,夏满心里明镜,朝晖再受宠也不可能在三七胡同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那么大一个别院,那时他就有了七成把握院子里住的人是白秋。
编瞎话把帽子丢进墙,无非是投石问路将剩下的三分不确定核实,如今,沾了巴掌口水的帽子就在他手心,夏满一时间思绪万千。接下来,该怎么办?
和白秋那笔未了的账他一定要清,且不光是白秋,姑爷也要给他个解释。他和白秋偷情时,白秋可还是他的契兄,相当于是他的妻子,他这样一声不响地横刀夺爱,便是拿身份压人,于公于理也是站不住脚的。更何况自己和白秋是正儿八经结契,契书犹在,虽说他现在有了冬冬,那也是建立在他以为白秋再也找不到的基础上。
今天,他把白秋找到了,他还是喜欢白秋,他知道白秋不喜欢他,但欠了他就是欠了他,他有权讨要。
泱泱大朝,昊昊青天,没规定平头百姓就要忍气吞声,也没规定无权小民妻子被夺、头上长草还要隐忍不报复。
夏满攥紧了帽子,渐渐有了主意。
他和阿苦告别,把半两银子还给了阿苦,阿苦一脸不解,不明白为何对夏满如此重要的帽子坏了,他却不生气也不要赔偿,追在后面“咿”了两声,见夏满是真的不回头也不要银子,才关门回了小院。
刚刚那出,就像他在外面陪那个人演了一场,阿苦被耽搁的,脑袋也耽搁的发晕。走到厨房,看白秋已经开始焖红烧肉,脸上才又有了笑模样。
“咿。”
“你回来啦。”
白秋仰起脸,手里还在不断摘着刺老芽,“你在外边干什么呢?那么久!我听你开门关门几次,是有人来吗?”
“咿,唔嗯。”
“是问路的人?”
“咿。”
“哈哈,那他可是问着了,他不认得路,你认得,可你是哑巴,要怎么指给他呢?你刚刚就该来屋里叫我,让我来指给他。”
白秋笑着,手指飞快如梭,说话间就剥好了一筐新鲜蔬菜,将蔬菜交给阿苦,起身去看锅里的肉。这肉是用大火烧,用中火焖的,和了糖汁,出色既快又浓。
漂亮的糖色裹挟着浓郁的香味,柳絮般挤进阿苦的鼻孔,就像柳絮附着在人的皮肤,一瞬间,阿苦只觉得自己满身满眼都是红烧肉的香味。勾得他肚里的馋虫都咕咕叫了,后院也传来了犬吠,巴掌、小白,一个个叫的欢。
太香了,太美了!好的材料加上好的手艺,再加上美人烹饪,这一桌好菜,一晚明月,明明该主子享受,却便宜了他这个哑巴奴。
跟着白秋多好!
阿苦想起阿婆病重前还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脱了奴籍,就是在大府宅当差也得当自由差,而不是签终身的卖身契。他还思忖着有朝一日去了原府,得央着原爷把契书给他改一改,现在却觉得改不改都无所谓。
他这奴才干的,说是奴,可受到的待遇,宣扬出去,有谁会信?他可以跟着主子,每天与主子同出同进,主子人美,性格温柔,从不使性耍坏心,待他就如亲弟弟一般,他能吃到主子亲手做的饭,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苦眯着眼,嚼着刚出锅还冒着锅气的红烧肉,肥美的肉汁在舌尖流淌。幸福,就像一条河,一缕光,包容着他,照着它,驶向很明媚很明媚的远方……
第190章 驱虎吞狼
“啪!”
随着清脆的茶杯碎裂声,喜果卷着衣服跑了出来,他还是没得逞。
虽然后面锦玉已经没那么抵触了,他再接近,对方也不会踢他踹他,可是,当他解了裤子想坐在他身上时,他还是把他掀翻在了地,之后便砸了茶杯。
茶杯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瓷片,瓷片锋利,不小心就会割坏身体。喜果怕的要死,纵使心里再喜欢锦玉也不行了,他在锦玉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杀意,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在说,你最好别再靠近,否则我会立刻杀了你!
喜果岂敢以身试法,当即便落荒而逃,推开门,看见厢房左边的长廊上,三小姐的贴身丫环粉桃正站在那,她是在看着自己圆房。喜果明白,和锦玉上床,既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任务,他没办好差,三小姐势必对他失望。
果然,粉桃看见他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的样子就笑出了声,“被人赶出来啦?不是说春景楼出来的娼妓,勾人手段是一等一的吗?怎么连半柱香都呆不到,还让姑爷砸了杯子,这就是善嬷嬷亲手教的好徒弟?感觉一般啊!”
“粉,粉桃姐姐,我……”
听着粉桃的嘲笑,喜果心里也不得劲,但有什么办法呢,她又没说错。锦玉确实不许他近身,他是有手段,可不近身,再好的手段也施展不出一二,倒是有跪在地上舔*,那也得许他往上舔,舔到那处才行。
喜果委屈地揉着下巴,刚在屋里他下巴都舔的发酸,锦玉后来是不排斥他继续舔了,不过分寸把握的那叫一个精准,他舔*,怎么舔都可以,再多往上舔一处,锦玉都要发作。这样不配合,他就是有通天的魅惑人的本领也没法让男人醉倒在他的温柔乡!
“粉桃姐姐,你确定爷他是喜欢兔子的吗?他对我,颇为排斥……”喜果蹙着眉,脸上一片挫败茫然。
多番试探都结果失败,喜果开始怀疑善嬷嬷的话有误了,或许锦玉并不是喜欢兔子,便是喜欢,也不是喜欢那种土土的、笨笨的。正所谓山鸡哪能配凤凰,锦小郎君,如此风华绝代之人,会看上一个乡村种地的土哥儿?这消息怕是传着传着传出了错,真正得锦玉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极聪慧灵敏的冰雪佳人。毕竟,倘若他真的哪怕一星半点喜欢村野风情,都断不会有比自己更合适的替代品了。
“呸!没用就是没用,得不到爷们的欢心,就说消息有误,在窑子里你嬷嬷也是这么教你的?换了白秋……”
“白秋?”
喜果眼珠一转,立马意识到这个白秋应该就是善嬷嬷口中锦玉的心上人。他等着粉桃再多说点,他也好有的学,然而粉桃却及时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行了,问那么多也没用。”
粉桃挥着帕子,眼神轻蔑冰冷。
“与其在我这打听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招赶快爬上爷的床!上官家是不留无用之人的,你还有三天,三天后爷再不要你,你就卷铺盖滚!听懂了?”
*
“成了?”
“没,是个不中用的,叫姑爷给轰出来了,现正在花厅罚站呢。哼,还以为由春景楼嬷嬷一手调教的男娼有多厉害,想不到这么久,一点也没把姑爷的情绪调动起来,亏我还在香炉里加了催/情粉,全都白费了!”
粉桃忿忿地举着灯走到嫣然身边。
嫣然没睡,就是在等隔壁的消息,听说喜果被锦玉赶出门,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人是你让他罚站的?”
“我没说,不过他办不成事,受点罚也是应该的!”粉桃道。
“可这天气,只穿一件单衣在外面是会着凉的,你最好还是给他安排个住处。说到底也是我太心急,就算是配猫儿狗儿,也不能买回来说办就办,总得给他们相处一段日子,彼此熟悉、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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