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来,但白秋已经知道,是春/药,还是极烈性的那种!
*
“怎么办!怎么办!”
春景楼,喜果和善嬷嬷抱作一团,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闯祸了,闯大祸了!
如意粉用的太多了,整一包,有半包都叫锦玉吸了进去。当时药效就显现了,锦玉变成了炭人,虽说是有点过了,不过到这一步若锦玉肯配合,有善嬷嬷把控,再由喜果不辞辛劳不知羞耻地服侍,药还是能解的。
都说是助兴之物了,助兴助兴,顾名思义,尽了兴就能好。喜果连阴阳和合露都给自己用上了,就是要豁出去整晚都伺候锦玉的,奈何锦玉却不领情,到了这个地步,宁可上下一起冒火也不愿喜果近他的身。
喜果没招,只能让善嬷嬷想辙,善嬷嬷就说把人带到春景楼去,他不行,春景楼那么多哥儿总有一个可以。
喜果心中不愿,但事已至此,他勾引不到锦玉,也不能看着他死在药下,便伙同善嬷嬷偷偷把人运了出去。也算他们运气好,办事当天,三小姐和她的丫环知道他们打算用一点助兴的药,怕一会儿干起来声太大,喊的人伤心,便躲去十八里街看夜集。亏她们躲了出去,不然叫她们看到自己用了药却收不了场,怕不是妾做不成,而是他们两个都要下牢狱,锦玉的声誉也算是彻底毁了。
喜果是为了锦玉的声誉和自己的性命,才一门心思想把事暗地里平了。路上,他不断央求着老天爷让此行顺利,锦玉能在楼里找到心仪的哥儿,赶紧云雨赶紧解了药性,事后,就算锦玉恨他,他一辈子进不了上官家的门,他也认了。
然而老天爷是个聋子,祷告的事没成,害怕的事反倒成了真。快到春景楼的时候,锦玉不知哪爆发出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他们跑向了街心。那条街亦是十八里街,夜集撤了,人群也渐渐散了,街道并不拥挤。可即便是这样,喜果和善嬷嬷,一个常年卖身,一个老妇蹒跚,也追他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当然是不敢再回上官府,虽说这事最后也肯定瞒不住,可闹成如今这种局面,喜果和善嬷嬷都本着能多活一刻是一刻的心理,咬死一个字,拖!说不定拖着拖着还能叫他们拖出点转机。
这个转机,大概就是在白秋这。
白秋用凉水把布巾浸湿了,一遍遍给锦玉擦着身子,试图给他降温,同时手上用劲,想帮锦玉泄火。
这种烈性春药,一般都不会有解药,就算有,他现在也找不到,想要缓解药劲,就只有一个方法,与人交合。白秋倒愿意和锦玉交合,但锦玉的身体实在太烫了,他根本碰不得,碰一会儿就得拿湿布巾擦一擦,再碰一会儿,再擦一擦,前前后后擦了差不多有五次,锦玉的体温没降下去,白秋倒先累趴下了。
阿苦也回来了,他去了趟窑子,找了个姐儿帮他,好了后回院子,以为白秋都睡了,结果白秋也在房间里干那事,而有幸被他伺候的居然是一走就好几天的锦爷。
“咿?”
看到人始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阿苦也感觉出了不对劲。
白秋整个人心力交瘁,爬起来到桌边倒了碗茶,灌进去,依然无法冲散舌底的苦。
“他被下了药了。”
白秋揉着下巴又跪回去,做这些事,本是要避着阿苦,可现在白秋一个人忙不过来,只能留下他,让他帮着洗布巾,擦身,再去找镇痛消炎的药,敷在额头、关节等关键部位,最后再由自己坐上去。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美好销魂的事,锦玉除了裤裆里被下了药显得格外精神的兄弟,从头到尾就没真正清醒。
白秋咬着牙,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座森林,他在森林挖笋,挖到一棵非常大的,生火烤熟了吞进肚,肚子里还凸出一块。他消化不了那笋,可他必须把它吃完。
“咿,咿唔,咿唔。”
阿苦又倒了盆水,回来看到白秋上下沉浮,而炕头血迹斑斑,一下没绷住哭了。
不能,不能再继续了!这就不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分明是单方面地蹂躏!难道锦爷吃了药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蹂躏秋哥儿?那药究竟是谁给他下的?谁给他下,他找谁去不行?为什么要糟践秋哥儿啊,那不成的,太遭罪了,他都流血了!
“咿咿!咿咿!”
阿苦放下盆不停地喊,甚至跑上前拉扯白秋,不让他再帮锦玉。白秋却没有听他的从床上下来,他保持着动作,哪怕脸色苍白……床边一缕淡淡的血色混合着油膏往下流,阿苦哭着扶住白秋的肩头,凉水打到第十六盆,白秋终于顶不住昏了过去。
卯时,锦玉的高温退了,天,也透了亮光。
*
“叫你们的善嬷嬷和喜果出来!”
辰时,粉桃和春杏带着一批人闯进了还未营业的春景楼,对着迎面的龟奴咆哮。
龟奴不了解几人之间的纠纷,善嬷嬷他知道是楼里的老人,可是已经退了,喜果他没听说。这也怨不得他,便是最得力的龟奴也只记得楼里最赚钱的几个摇钱树,喜果这样的中等娼妓太多,提名,龟奴压根对不上号。
“我说两位小姐,你们找善嬷嬷有什么事啊?”
龟奴恭敬地给粉桃春杏一人倒了杯茶,老鸨子没来,他得把场面撑住,但粉桃却不给他脸面,上好的乌龙茶,粉桃看也不看就打翻在了地上,春杏也直狠狠地瞪眼,两个人都像在找这辈子最恨的仇人,指着楼上,说:“快把人给我叫下来,你知道她犯的什么罪吗?!”
“犯的什么罪?哟,犯罪这事您得找官府呀,找我们有什么用呢?”
龟奴收起茶杯,“更何况那善嬷嬷早不在我们这干了,你们来楼里找她,那是白来!至于喜果,阿忠,把小倌儿的名册拿过来,人在哪,姑娘们自己翻吧,顺带一提,我们这都有外聘,人便是写着了,也有可能在外面,姑娘们不怕得罪人,不妨自己去找。我是不晓得你们之间什么天大地大的恩怨,但要闹的我们做不了生意,咱们春景楼也不当冤大头!”
“冤?到底谁冤?!你们弄那些下作药,都快把我们爷吃死了!现在我们爷也不见了,你们的人也跑到天边,你说要我们报官,你当我们不敢?告诉你,但凡爷有个三长两短,管他什么脸不脸,我们上官府不要了,你们春景楼也别想好了!”
第195章 厅堂哄声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你管我怎么说话,我让你交人!交人!”
“我们没这个人怎么交啊!”
“那就把你们的楼查封了,你们制药害人,休想这么算了!”
“我们制什么药啦?哎,你这说话得讲证据,我们制什么药,你倒是拿出来啊!”
“就是,报一个上官府我们就怕啦?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这是春景楼!我们的客人,别说是上官府,县内哪个大家的老少爷们没来我们这玩过?县外的富商啊,地官啊,也有我们这的相好,你在这狐假虎威装的自己挺威风,告诉你,我们春景楼也不是吃素的!”
“对,不是吃素的!”
“砸我们生意,我们就不答应!”
“来来来,他们不报我们报,阿忠啊,快去找郭师爷,就说有人上门闹事,还空口无凭污蔑我们做假药,姑娘们不是不走吗,那就坐在这,等郭师爷来了,谁是谁非自会说清楚。”
“哼,你们就坐着等郭师爷吧,有胆子就别跑。”
“喂,他们还不知道咱们楼和郭师爷的关系吧?”
“管他知不知道,我只知道,郭师爷一来,他们就完蛋了!上官家怎么啦,要是以前的上官家,我可能还怕一怕,现在的上官家,哼,就是个纸糊的,谁都能踢一脚。”
“是啊,自从他们家的布庄快黄了,我瞧他们院的二爷都不来咱们这玩了。”
“何止!另外几个楼他们也没钱去,我听红馆那边的龟公说,上官家那个二爷还在他们馆赊着账呢!”
“可不,听说去年府里辞了一大批人,那批人中就有我的亲戚,说是冬衣都发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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