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眯着眼,换了个姿势倚靠在喜果的肩,仰脖向天,精巧的下巴绷出优美的曲线。
喜果羡慕地捋过那条曲线,指尖搔起的痒,把白秋带笑了,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响在耳边,喜果难得激起了几分玩闹的心,放下菜,去抓白秋的胳肢窝。白秋怕痒,被他这么一抓,马上浑身开抖,一双腿也又踢又踹。
喜果扑上去按住肋条开挠,白秋哈哈笑着,捧腹求饶,金色的阳光下,两个小哥儿嘻嘻哈哈拱作一团,白秋被逼的笑出了眼泪,喜果刚停下,他就挤过去圈着喜果的脖子猛摇。
“你这小坏果搞偷袭?晚上罚你给我洗脚,明天再给地除虫,你要不乖,等明先生再来教字,就不让你跟着学了。”
“好,我给你洗脚,你要愿意,屁股我也都给你洗了。不过哥儿,我就是有点闹不明白,这都七天了,眼瞅着到五月,槐花都开了,锦爷一点消息没有,你就不好奇?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在外面有了新欢,回来不要你了该怎么办?”
第219章 重返缸子村
“他不要我?这哪能!你别胡思乱想,锦儿他只是有生意在忙,不是故意不回来。唔,但是真的有七天吗?那样的话,好像是得问问……”
白秋扭头瞅向门外,三七胡同就是安静,除非特殊情况,很少有人往这边来。锦玉到这一般都是坐马车,只要白秋听见院外传来了骨碌碌的马车声,十有八九就是锦玉了。之前他没做生意没读书认字求学,做好了饭,在院里吃完就爱披着小毛毯躺在躺椅上想锦玉,偶尔做几批样糕,也都是托阿苦送到锦秋记,让他帮瞧一眼锦玉的状况再回来。
但最近这段时间属实也太忙,摊子虽没有明面支上,却实打实拥有了一批客人。白秋每天光想着怎么服务好这批客人,闲下来还要跟明巧识字念书,任务一多,自然就落下了锦玉。可三五天一批样糕就送去,等阿苦回来问阿苦,阿苦又都告诉他锦玉在忙生意,很好,很忙。
锦玉的那些生意他不懂,翻遍了药草书也没找到他说的象谷花,白秋只当锦玉的事业到了关键关头,既然自己没文化帮不上,至少别在这个节骨眼给对方惹麻烦,这点眼力价,白秋还是有的。
不过喜果说的也对,再是心心相印的两人,再多繁杂琐事堆积,该相处时还是得相处,也许此刻锦玉也渴望与他相见,如果对方一直抽不开身回不来,他就不能主动去一下吗?
“可锦儿也不愿让我多出门。”
一念及此,另一念也速至。
喜果原本不在乎白秋如何与锦玉相处,只是忧心自己何时该提高警惕,但既然话赶话都说到这,他自然只能顺着白秋的话接下去,“他说不让你出门,是怕你出门遇到麻烦,不是怕你出门去见他,他给你的院子置办的这么好,怎么会不想你不渴望见你呢?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七日不见,算算都隔了几个秋?”
“一日是三秋,七日,啊,这样算来我和锦儿竟是隔了二十一个秋没见啦!”白秋颇为惊讶地张大嘴。
喜果把他的嘴捂上,笑,“是啊,哥儿的心都放在摊子上,像哥儿这样不知讨好夫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有讨好他的时候,你没见着……”
白秋咕哝着含含糊糊回着,喜果没听清,可他这一激倒还真激出白秋个浪漫想法。
不如蒙上头纱出门看看锦玉去?在锦秋记倒也近,去缸子村,远是远了,论惊喜却是加倍的,再加上前阵朝晖和小芹菜没事就给他送新鲜的瓜菜,还有小土豆,采了蘑菇,捣了药都送他,他还没给人回礼,这次去,正好给他们回礼。
冤家宜解不宜结,从缸子村出来,不单他和锦儿,和朝晖的关系,小芹菜的关系,小土豆的关系,都得到了改善。至于冬冬小满,不论结果,好歹是见了面把话说开。
再去缸子村,白秋是以另一种心境,另一番面貌,除开朝晖,小芹菜,小土豆,杨树山弘扬寺的主持和戒贪师父,他也是想见一见的。佛家说红尘苦海,几个月前他还在苦海挣扎,甚至一度想出家。如今,他已学会了豁达,与命运做交涉,某种层面,算不算一种勘破?
白秋有些想听取戒贪的意见,这位师父,在他最困难时开导他、帮助他,白秋永远记得戒贪那看似邪门实则大有深意禅意的真理,他期待着与戒贪相逢。说起来,他还欠戒贪一顿黄瓜鸡蛋豆芽饭呢!
而朝晖跟小芹菜也好久没来了,上次小芹菜送竹子还是上次,好像是四月中吧,按照他们两三天就送一回的频率,这次送的时间着实隔了蛮久……
“那,就按你说的,我明天去见他?”白秋偏头。
喜果的心“咚”地一下,下一秒还是喜笑颜开地点头。
管他呢!反正,到时候他就肚子疼,白秋总不至于他肚子疼还逼他一起吧!
“那我再去问阿苦,顺便也让他通知明先生,我们要休息一天,明天不做饭也不学习。哦,但是狗的饭还是得提前备上,就交给你了。”白秋一边乐滋滋地拍着喜果的肩,一边转身往后院去。
后院阿苦正在赌气给巴掌和小白清理狗窝,白秋来了,阿苦还吊着脸,想看白秋会不会哄自己。结果对方一开口就是要出门,还要去缸子村,这把阿苦吓的,差点当场尿出来!
“咿,咿咿!咿咿咿!”
“不行,不能去,为什么?”
“咿咿,咿咿咿!”
“你说食肆的事,那有什么关系?就是正经的客栈酒楼也有歇业打烊的时候,更何况我们还不正经!再说,又不是见天地偷懒,只是一天不营业,没什么的。”
白秋笑笑,招呼来小白。小白已经长的蛮大了,也聪明,白秋一招手,他就屁颠屁颠摇着尾巴去了,狗嘴巴直往白秋手心里拱,撒着欢,快活的那叫一没心没肺。
白秋笑的也没心没肺,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用在他身上是最贴切不过!自从上次赎完罪冬冬小满,他的轻松恣意就肉眼可见。
要办食肆,办就办!哪怕没有场地,用自家的院子,外加一小推车,不辞辛劳,不计成本,想送给谁送给谁,还不跟锦玉报备;要收人,收就收!管他什么出身,身上背没背债,看着可怜,就留下当个伴。
求示意?那不可能!先斩后奏,现在的白秋可玩的明白,就像被压抑许久的天性忽然释放,阿苦心疼也喜欢这个重生释放的白秋,乐于见他每天呵呵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胡闹”该有个限度,涉及到去原府的计划,阿苦可不会任由白秋胡来。
“咿咿,咿咿!”(缸子村,你忘了,这是锦爷最不许你去的,朝管家几次三番叮嘱不可以,你难道没印象?)
“这我知道,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至于上官野,我避开就是,且他也不常在村子,我就去看看锦儿,你不觉得我很长时间都没见他了吗?之前让你去锦秋记送糕时帮我看下,他有什么话也帮我传,你传的是,他很忙、很好,可他与我说的话你却一句没提,他真就忙到没话跟我说吗?要不是秋果提醒,我都不知我有七天没见他了!我不能在家等了,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
“嗨!我戴着面纱又不乱跑,这趟进村捎着你,捎着秋果,我要是忘情了瞎逛,你们二位就把我拦着,能出什么差错?而且阿苦,你还没去过缸子村吧?我带你看看,春天的缸子村比冬天的缸子村要好看,满山的香色,从河边露出的嫩嫩的绿,树条上缀着的鹅黄的点,大雁在空中排开长声呼应。田里有牛在哞,蛙在跳;地上的羊在咩,鸡在叫。家家户户猫了一冬,暖和了把桌子挪到外面,一到饭点,你往田埂下面瞧,每家烟囱都往上冒着蓝烟,那画面可比在咱院子要美!阿苦,你成天守着院子,就不闷?遇着比海子河更好的景,就不看?”
第220章 牢狱
就知道不能留人,留了人就是事儿!
阿苦气的几乎咬坏嘴唇,他怎么也没想到,才几天,喜果就撺掇起白秋了!什么要见锦玉,不然锦玉就变心,人白秋自己都不在意,用喜果搁那瞎起劲,闹的白秋也跟着凑热闹,还锦玉的话,锦玉有个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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