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断前世命运的羁绊……
余沐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一句话,他似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想细想的时候,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遗忘着什么——
他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余沐锤了锤额头,却死活再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来见过国师,令了命令,要回去看好宁景。
是的,他要回去了。
……
大年初一。
和安村。
“今天初一,可不能懒床。”宁景提溜起床上的人,笑道。
柳静秋抱着被子不撒手,头上的头发都要炸毛了,埋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闷闷的声音道:“都怪你昨晚闹我,要我——要我——”
宁景笑道:“要你怎么了?”
柳静秋哑了火,埋着头不说话,这人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他怎么说的出口!
昨晚两人一直守夜到子时,直到外面值守的人敲了锣,他才困的要栽倒,被宁景抱回了房间。
本以为能睡觉了,宁景却兴头非常好,一直不停逗他,挠他痒痒,还问他想不想要压岁钱。
困得要咬人的柳静秋真就咬人了,他感觉自己特别凶的抱着宁景就啃他的脖子,肩膀,黑暗里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咬出血了,还有点心虚的舔了舔 ,想着要不道个歉,让夫君饶了他,让他睡觉吧。
结果,他就被宁景拖进被窝,然后……然后,他的衣服没了。
他还让自己用手……
柳静秋捏着自己的右手,感觉自己头顶如果按了个烟囱,都能直接冒烟了。
宁景看着夫郎露在外面快要滴血的耳朵,笑了笑,若是柳静秋这时候抬头,就能看到那笑容里,带了多少坏坏的意味。
“好了,先起床,吃了早饭再睡觉,睡一天都可以,好不好?”
柳静秋沉默了一会,小小点点头,这才舍得放开被子,准备挪下床,却突然感觉人一个悬空,他居然被宁景直接抱起来了,还是那种抱孩子的姿势——这个姿势他见过,宁景抱柳玉霖,提拎着两只胳膊,举起来后,坐在他手肘上。
这让柳静秋脸更红了,有些气恼的道:“你干嘛,放开我!”
宁景没有真那样抱柳静秋,将让提出床后,直接打横抱起,来了个公主抱,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抱小孩一样抱夫郎。
“抱夫郎去穿衣服啊,新衣服在那边,走过去还要穿鞋,但为夫抱着,就不用穿鞋了。”
宁景笑着,将人抱到暖榻上,这个榻子下面已经烧起火,暖乎乎的,他们的衣服也已经烘的暖洋洋的,带着淡淡熏香,穿起来很舒服。
宁景的新衣是柳静秋亲手做的,白底殷红暗色云纹宽袖大袍,穿在身上喜庆又带着股温雅贵气,莫名让人联系到那红袍探花郎,是不是也如他这般俊俏。
柳静秋的新衣,也是他自己裁的,用的料子和宁景是一款的,只是样式做的哥儿的款式,下摆是一条长裙,上面秀了祥云和荷花,看起来典雅文静。
两人换好新衣裳,梳好发髻,宁景带的是玉冠,中间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耳边垂下两根长带,他觉得自己今天这样,去成亲都没有问题。
柳静秋罕见的带了个红色发带,还将宁景送他的金饰都带上了,整个人富贵难言。
他红色本就穿的极少,宁景看着一身红,穿戴金饰的他,不由想起记忆里他穿嫁衣的模样。
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他承认,有些嫉妒原主了,他和柳静秋还欠一场婚礼。
两人穿戴好,出了门,结果门一打开,窜出三个小不点,柳青锦,恬恬,柳玉霖依次排好,齐声道:“宁叔叔,小叔叔,新年好!”
他们齐齐作揖,然后跪下,磕头。
“新年好,新年好!”宁景笑道,目光看向柳静秋,后者会意,从袖中掏出三个红色钱袋子。
“来来来,排队领压岁钱咯。”
将压岁钱分完,两人才把小孩放过,到了厅堂,柳老太和宁何氏已经在了,他们一一上去跪地磕头,祝长辈新年快乐,然后,他们也得到了压岁钱。
宋如赋和石大壮把饭菜一一端上来,今天这顿比昨晚更加丰盛,足足做了二十四道菜,可谓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树上长的,都包括了。
宁愿二人又给宋如赋和石大壮发了新年钱袋,趁着还在端菜的间隙,两人把四只小狗抓过来,每只小狗脖子上也系了一个红色钱袋子,每个钱袋子上面还有它们的名字。
四只小狗好奇的甩甩脖子上的东西,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传出来,是铜板碰撞的声音,估摸觉得有意思,一只只不停的跑动,甩着钱袋子,还去咬别的小狗脖颈上的钱袋子。
宁景夫夫笑看着,直到菜上齐,两人回了桌上,其他人也以此落座。
“新年快乐!”宁景举着酒杯,平时他挺多话的,今天却有点词穷,他看了一圈四周的人和物,道:“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愿,能一直如此。
柳静秋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无声的表达心中所想,他也是。
第160章 何家造谣
正月初二, 开年饭,回娘
一大早吃完饭后,宁何氏就喜滋滋准备去娘家拜访, 宁景父亲这边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往年初二他们也不需要在家留人招待客人,都会去何家那边。
她将家中年货水果都挑挑拣拣,收拾出来一大堆,准备拿回娘家去。
宁景也由得她, 只是在宁何氏提出要他一同前去时直接拒绝了。
他又不是没脾气的人,上次那何孙氏痴心妄想欲把她和离的女儿说与他做平妻, 还一副高高在上便宜了宁景的模样, 当时宁景就想掀桌子赶人,结果没想到自己夫郎比他还激动,倒是少见夫郎这样动怒, 直接让石大壮把人丢出去。
既然已经撕破脸, 宁景就绝不会随宁何氏去这个姥姥家触霉头,说不得人家就等着他上门给个下马威, 把上次的场子找回来。
那宁景更不可能去了,就让他们把这口气憋着吧。
这让宁何氏拉着个脸,她今天特意穿红戴绿, 将宁景送她的金饰都戴上了, 又准备了这么多年货, 就等着风光回娘家,让所有人羡慕着她。
这自然要带着自己的秀才好儿子回去显摆的, 她儿子一表人才, 是位秀才不说, 现在还能赚大钱, 把家里经营的如此富贵,不带回去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家的人看看,多可惜!
往年他们家贫寒,每次回娘家都要坐冷板凳,还总有人在背后嘀咕她儿子,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考上秀才有什么用,还不是吃糠咽菜,饿得面黄肌瘦,快二十岁了,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那时候宁何氏只能硬憋着一口气,跳着脚和那些人叫骂,她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回去扬眉吐气,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她自然要好好带着儿子儿媳去显摆的。
可是,宁景想都不想,一口回绝和她回何家,这让宁何氏气闷不已,忍不住对宁景说教起来。
“那好歹是你外家,你还真能和他们断绝关系不成?上次你那样将你舅舅舅母丢出去,现在正好和娘去上门陪个罪,大过年的,他们也不会为难了你,大家和和气气的,都是一家人。”
宁景老神在在喝着果茶,慢条斯理道:“娘您是忘了以前他们如何对我们家了,当初他们不想认我们这门穷亲戚,过年拜访让我们站着看他们家吃肉喝酒的事做的少了么?年年我与您上门,连口茶水都没有,舅母家那边的亲戚来,他们就好酒好菜端上桌,儿子没那么大的气量,那是您的娘家,娘要带什么东西回去儿子都不会说一句话,但要我再去何家,绝无可能。”
宁何氏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宁景说的这些事她自然也记得,但那是她娘家,她除了一时生气,但想着的不是断绝来往,更想的是富裕起来后,也得到这种待遇。
所以,何家当初把她叫回去,处处“倚仗”她的感觉,让她格外着迷,似乎她终于在那个家有了不可忽视的地位。
宁何氏一张泼辣的嘴到了宁景这里就熄了火,她犹不死心,憋了憋,道:“你就和娘回去一趟,吃个饭,你不跟着回去,让别人如何看娘,再说,就回去一趟,你也不会掉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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