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正和柳鱼璃待在一块, 坐在院子里,旁边小凳子上放了奶茶蛋糕和一盘果子,两人正凑一起看宁景留下来的话本《欢天喜地七仙女》,三只小奶狗依偎在他们脚边,时不时就被撸一下。
“你夫君来信说啥了?”柳鱼璃小口小口抿着奶茶, 好奇的看过来,但是他没有凑近, 而是微微偏头看着柳静秋。
拿到信已经好一会儿了, 柳静秋就傻了一样看着信,要不是柳鱼璃知道柳静秋在私塾时学问是他们中最好的,险些就要怀疑他是不是不识字, 才会这样对着写满字迹的信纸发呆。
他轻轻戳了柳静秋一下, 揶揄道:“诶,你是不是想你夫君了?这才分开几天你就这样相思, 呜呜呜,当初都说好不会为了狗男人动心,结果你先嫁了人, 还喜欢上人家了, 明年我再过来看你, 你不会都揣宝宝了吧!”
柳静秋被他的话逗得不由一笑,瞥他一眼, 道:“谁和你说好了的, 反正不是我。”
柳鱼璃气哼哼了两声, 道:“有了夫君就忘了好友, 静秋你变了,你不是我的宝贝了,瞅瞅把这封信宝贝的,你就说你夫君和你说了什么肉麻话吧,都念出来让我也听听,看看这个男人是怎么把我的静秋哄走的!”
柳静秋摇头一笑,将信直接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
见柳静秋如此坦荡,柳鱼璃将信将疑接过信,看了两眼,本来还提心吊胆怕被什么“吾爱”之类的话酸到,结果看了之后直接一呆,直到看完整封信,才不可思议看着柳静秋道:“这是真的?”
你夫君没说大话骗我玩吧?!
柳静秋拿过信,细细折好,慢条斯理道:“自然是真的,夫君从不说大话。”
他说着,嘴角忍不住偷偷翘起,又很快隐下去。
柳鱼璃撇撇嘴,看了眼手里的奶茶,旁边奶香奶香的蛋糕,心里怀疑去了几分。
这奶茶蛋糕并不是宁景让带来的,而是他们昨天进城买的,他们俩许久未见,就想一起出去逛一下,顺便买些东西,柳静秋向宁何氏请示的时候还有点忐忑,没想到后者直接让他去了,只是招呼二人早去早回,甚至晚上他们坐着牛车到村口时,还看到宁何氏在柳相途家门口特意等他们,接了柳静秋回
而去听风楼买蛋糕时柳鱼璃十分紧张,连茶楼门口都不敢接近,他还没有去过茶楼呢,听别人说哥儿女子靠近茶楼就会被驱赶走,怕被人赶走丢人,他一般都避开茶楼,连门口都尽量不路过。
没想到柳静秋淡定的走过去,和门口侍从说了两句话,没一会儿就有人送了装好的奶茶蛋糕过来。
柳鱼璃简直惊呆了。
更让他惊呆的是,之后柳静秋还买了一小桶冰块,特意用来保鲜蛋糕和奶茶。
柳鱼璃不理解,不是说柳静秋嫁的很不好吗,他这奢侈的做派和谁学的?
柳鱼璃自认和柳静秋算不得一条裤子长大,但也是多年好友,可以说非常了解他,自然知道对方以前什么样子,那时候柳静秋虽被柳家娇养着,但也只是让他不用干活,怕坏了他一身娇嫩皮肤,平时吃喝不亏待,但绝不会这般精细奢侈。
冰块啊,这是他们普通农家哥儿能用得起的东西?
不是说买不起,只是感觉这东西就不是他们用的,谁家买些回去用,指定被宣传的全村皆知,说他家哥儿娇贵,学城里公子做派。
柳静秋之前从不这样,嫁入宁家后反而如此,那答案只有一个——跟宁景学的。
但偏偏,柳静秋不觉得买冰块保鲜奶茶蛋糕有什么不对,连宁何氏都没有说什么,倒显得柳鱼璃大惊小怪。
好嘛,人家夫君愿意娇养着自家夫郎,他这个外人多嘴什么,看着呗,羡慕着呗。
柳静秋告诉他,能买到蛋糕奶茶是听风楼看在宁景的面子上,宁景既然有这个脸面,说不得信中说请他们去听风楼听书,也不是说大话。
“那我过两天回私塾,告诉弦儿他们?”柳鱼璃迟疑的道。
柳静秋颔首,道:“先问有多少人想去吧,你算好人数,要是有人不想去也别强求。”
柳鱼璃撇嘴,道:“我强求什么,爱去不去,不去还能给你夫君省点银子。”
他一顿,忽然有些疑惑的道:“话说静秋,你夫君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哪来的银子这样大的手笔,而且听风楼怎么就愿意答应他开这个先例呢?”要知道,便是城里的贾少爷,听风楼都不会给这个面子,宁景一个普通农家秀才郎,何德何能,被听风楼如此礼待。
柳鱼璃绝不是个傻子,他觉得柳静秋也不是。
柳静秋沉默了一会,歪歪头,道:“也许……在写话本?”
“真的?”
柳静秋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欢天喜地七仙女》,道:“只是夫君总说这话本来自华夏,不是他写的,既然他不想说,我也就不问。”
柳鱼璃想了想,点头道:“话本先生也挺好的,听说做这行可赚钱了,如果他是话本先生,听风楼礼遇他也是应该的。”
他说着,突然高兴起来,拉着柳静秋的手道:“静秋,你真是旺夫,我听说你嫁过来之前,宁家都揭不开锅了,你看你一嫁过来,你夫君就能赚大钱,现在过得不比嫁去城里当少君差,也就这住的地方简陋了一点,不过等你夫君再卖些火爆话本,就能给你盖大房住了!”
“静秋,看你过得好,我就好开心!”
柳静秋被他的热诚话熨帖到,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一事,道:“鱼璃,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啊?你说。”
柳静秋拉住他的手,十分认真的道:“鱼璃,你厨艺好,教教我吧。”
柳鱼璃一双猫眼微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不是吧,你要和我学做饭?谁当初信誓旦旦说一辈子都不会给男人下厨?你别想再耍赖,就是你说的!”
柳静秋眼神有些飘忽,摆摆柳鱼璃的手,道:“好鱼璃,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教我下厨吧,你做饭那般好吃,我却连菜都烧不熟。”
“别对我撒娇,留着给你夫君撒去,哼哼,静秋,你栽了,你明年就生宝宝,生两个。”
马上他就哎呀一声,吃了柳静秋一记头爆栗子。
柳静秋将宁景的信小心收好,便就推搡着柳鱼璃进了厨房。
学了一下午厨艺,晚饭柳静秋试着做了三个菜,宁何氏默不作声吃了两口,然后直接把剩下的菜倒进猪食里,就连小奶狗的碗里都有大半碗没动。
柳静秋沉默了。
还有点抑郁,若是夫君在,肯定吃半碗……
远在玉周城吃夜市摊子的宁景忽然打了个冷颤,总感觉有人想暗算他。
夜里,柳静秋将书房的油灯点起,铺开一卷信纸,研墨提笔,想了想,落笔:夫君亲启……
宁景的信中除了告知他听风楼已经允诺的事,还问候他柳老太身体可安好,还有他和柳大嫂起争执的事,柳大哥可曾上门怪罪。
柳静秋一五一十回答了,他前两天就回了一趟柳家看望柳老太,老人家毕竟岁数到了,身体一直不太好,只能这样将就拖着。
至于柳大嫂的事,他大哥柳安易既没有上门问罪,也没有过来表示歉意,像不知道一样,倒是他回柳家时,柳大嫂直接把大门锁了,将他拒之门外,他在门前等了许久,还是柳二嫂回来,把门叫开,带他进去了。
柳静秋写这些事时,并没有添油加醋,直白的将事情叙述出来。
他回答完宁景的信,手顿了顿,继续写:天气渐寒,望夫君谨记添衣,莫要贪凉,家中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他停笔了好一会,直到一滴墨从笔尖落在纸上,才回神落笔,用字盖住那点墨迹,写下最后一句话。
过了两天,那封信送到了玉周城。
宁景正从望春楼回来,这两天他不仅忙着和吴先生商议赏月会要讲的话本,还要准备他的“说书四件套”——
一木一帕一扇一袍。
木便是说书先生的醒木,可调节气氛,压住场中喧闹,说书高潮时可以做增添气势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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