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鱼璃已经坐了进去, 这次冉书同没有跟过来,他进去后没有看到人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自己夫君肯定是有事忙去了, 也没有怪怨, 不过回去后撒娇讨好肯定是少不了。
“哎呀,这天气是真没办法忍受了, 有多久没有下雨了?我都要忘了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柳鱼璃将柳静秋拉到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杯冰饮,拿着凉扇扇个不停, 可额上还是有汗水流下。
“幸得学院知道咱们的苦, 这次居然放了半月假期, 可算能回家消消暑了,”他说着, 凑近柳静秋悄悄道:“静秋, 咱们去划水吧, 凉快。”
柳静秋含笑瞥他一眼, 不置可否,柳鱼璃就算成婚了,也是个小孩的心性,还想着天热去玩水。
宁景看他们的小动作,略过那些悄悄话,道:“你们这次休息半个月吗?谁给你们放的假啊?”
他嘴角勾着一抹笑,莫名显得有些得意。
柳静秋看他两眼,直觉告诉他,他夫君这句问话很有问题,可是一时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道:“此事是荣誉院长提议的,说是让我等回家避暑,另外婧院还安排了我们去望春楼听书。”
说着,他看着宁景,虽然他在学院,但也听说了自己夫君已经好些天没有登台说书了,那些人找不到宁景询问,自然来问他,他只能统一回复宁景在休息。
说实话,柳静秋也好奇,婧院这次安排他们去望春楼听书,宁景会不会登台。
宁景道:“这件事我听楼主说过,是你们院长与楼主约好了,免费赠与婧院学子的夏日福礼,凭着学子令牌就可以直接进去,为期三天,各位先生都会登场。”
柳静秋却看着他,抿唇笑了笑,道:“那景先生呢?”
宁景摇头,道:“景先生不登台。”
“哦,那我不去了。”
宁景失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不再多说。
旁边的柳鱼璃看着他们腻歪不敢吱声,悄悄背过脸龇牙咧嘴一番,真倒牙。
马车开始往回行驶,路上,车帘挑开,宁景看着外面三两结伴走着的婧院学子,眼眸微动。
这次婧院放假就是他提议的,联合望春楼听书也是他决定的,为的是什么,自然是——给齐鹤来造势啊。
齐鹤来想火这一把,他自然要好好帮他。
普通一位说书先生熬出头,那都是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累积,还要有运气的加成,便是宁景手握华夏诸多精彩绝伦的话本,加上他优越的外貌条件,又是碰巧借了婧院重建的东风,也用了一年才达到如今的身份地位。
他现在却要十天内,打造出一个这样“爆火”,能掩盖住白先生的说书先生,那就不得不人为制造各种条件,狠狠推他一把。
现在不仅婧院和望春楼运作起来,暗地里澹御也会帮此一把,让望春楼的行为显得不那么突兀,让齐鹤来火爆出道显得不那么刻意。
据宁景早上得知的消息,现在除了望春楼,踏雪楼还有其他大小茶楼也分分开了免费招待婧院学子的活动,有个别个机灵的,把青山学院的学子也算入勉强名额里,主打一个一视同仁。
这些学子可以免费进去听书,但是茶费点心收费,加上打赏,茶楼怎么都是不会亏的,也算是一波营销了。
而有婧院的叮嘱,加上望春楼本就是玉周城的第一茶楼,想来到时候去望春楼的女子哥儿不会少。
白先生的话本,也打算在这三天拿出来亮相,第一波受众,就会是婧院的学子。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时刻,话本一旦拿出来,就会被传到各方势力耳中,再也没有回头箭,在这个时候,如果宁景安排的那个人没有吸引到足够的视线,就会使得白先生陷入险境。
本来,彭漱玉等人以为宁景会自己登台,这也是最保险的做法,可是看宁景的打算,他却是没有急着出面的意思。
要不是足够信任宁景,加之宁景之前行事一切可靠,彭漱玉等人也不敢把这关键一步压到宁景手上。
现在,只能看宁景如何安排了。
宁景将柳静秋二人放在宁府后,没有停留,又回了望春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冉书同正好出来,两人对视了一个眼神,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进入房间,一眼看去,齐鹤来正如主人一样坐在主位上,他把玩着宁景的一张玉面具,甚至身上还穿着宁景登台的衣服,目含傲慢的看着走进来的宁景,眼中戏谑闪过。
“宁景,话本我有了,你现在快教教我怎么说书,我给你两天时间,别给我整什么虚的,不然我就让你那些仰慕你的女人哥儿都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宁景脸上闪过懊恼气愤之色,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忍耐了下来,冷声道:“我会教你几个要诀,事情既然已经被你知道了,我也只求个全身而退,善始善终,齐鹤来你别太过分,逼急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尝过那个滋味吧。”
齐鹤来脸色一僵,想起宁景被他逼得逃下学院,还把他丑事挑的一干二净那件事,心里也是起了火气,但是想想现在还用的上宁景,他强逼自己缓和下脸色,道:“只要你乖乖的把我捧上去,把这个景先生的位置给我,你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咱们好歹同窗一场,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日后还好相见。”
宁景哼了一声,道:“好,你随我来吧。”
于是,齐鹤来跟着宁景开始了为期两天的学说书,宁景也是认真教了,进步十分明显,这让齐鹤来更加飘飘然,似乎宁景的那些名利追捧,皆已经向他招手,马上就要投入他的怀抱。
期间,齐鹤来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他伯父说这个事,毕竟他对于说书和话本都是门外汉,其中注意事项,还是需要一个亲近的人来教,比起宁景等人,自然是他的伯父值得信任。
而且,齐鹤来也想让他伯父看看,他一直以来做的事就是没错,宁景都跟他服软了,现在被他威胁,让其往东不敢往西,过不久,名震玉周的景先生,就要交到他手里了。
可是,齐鹤来去了踏雪楼两次请见他伯父,一次见到了根本插不上话,那个明先生和他作对似的,每次他要和伯父谈正事,明先生就会来岔开话题,而且说的话让齐鹤来十分不喜,像一直刺他一样。
比如什么,“马上秋闱了,齐少爷还不用回学院温习功课么?真是聪慧,一看就对此回乡试极有把握,不像我,我像齐少爷这个时候,都抱着书睡觉,就怕落了榜,三年苦读皆休。”
再如,“齐少爷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齐先生毕竟比你见识广,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那般,小辈还是要多多听听长辈的话,不要到吃了亏才明白这个道理。”
再再如,“我要是有齐先生这样的伯父,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定是事事听齐先生安排的,齐少爷莫要再做糊涂事,惹了齐先生生气。”
齐鹤来听的额头青筋都要崩起,看明先生的眼神恨不得喷火,烧死这个阴阳怪气的。
偏偏齐永元觉得明先生说的挺好,深得他心,若是齐鹤来有明先生一半觉悟,也不会这样自以为是,对他几次劝阻都不听,现在不得不白费这个大好的立功机会。
不过,他派其他人去联络宁景,确实是不好接触到,宁景现在深居简出,对外人拜见一改推拒,除了前两天去一户富商家登门说了一场书,其他时候就见不到人。
明明,他的侄儿是最好接触宁景的人,偏偏太有自己的想法了,劝也劝不听,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样一想,齐永元都没心情见齐鹤来了,所以,齐鹤来第二次求见,直接吃了闭门羹。
这可把齐鹤来气坏了,对明先生那是恨得牙痒痒。
终于,时间转眼间,到了各个茶楼约定的,免费开放,让学子们尽情进来听书的那一天。
望春楼早上是江先生的场,说了一出女将军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话本,虽然不太和女子哥儿们的胃口,但还是收获了大批打赏和掌声。
下午的场,听客们并不知道,这次活动,并没有公布登场人的名单,就是玩一个神秘。
终于,万众瞩目下,一身白衣戴着玉面具的说书先生上场了,台下顿时一阵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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