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_(:з」∠)_!
第259章 母子
于一些人来说,漫漫长夜难熬。又有一些人,只觉得夜晚眨眼既过。
因自家儿子成了冒牌货而忧心忡忡的老妇人属于前者,白、梅呢,却是也算不上后者。不过,无论人们是什么心情,晨曦还是如期而至了。
如白、梅所想,一大早,小二就找了进城送信儿的人。但在面对老妇人时,他还是只说:“您还忧心呢?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都答应了您,哪里还会有假。”
正在一旁吃早饭的白、梅:“……”
出乎小二意料,原本以为又要与妇人纠缠些时候,对方这日却很好说话。不必他磨破嘴皮子,人已经点头:“好。”
小二眨眨眼,既是惊喜,又是难信。到最后,还是惊喜更多一点儿。“哎”了一声,“您先坐这儿歇着!我去给您端吃的。”
老妇人又应一声。
小二欢欢喜喜地去了,妇人则朝白、梅所在的桌子看了一眼。
白争流朝她点头。妇人见了,面容中带出一丝勉强,但也跟着点头。
她还是不想见到自己“儿子”,可从昨夜拿到的那枚铜钱来看,眼前这两个青年倒是有真本事的。如果他们出手,当真能帮上自己,妇人也愿意去尝试。
不欲让小二看出蹊跷,吃过早饭,妇人就像从前一样回房。白、梅倒是仍在楼下,等到清晨最热闹的时候过去,小二清闲下来,两人朝青年招招手,找青年来问话。
小二笑呵呵地来了,听白争流说了一句,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那句话是:“我早上见你找人进城了。”
小二:“……”
白争流没把话说得太清楚,“昨晚你只说了一半儿吧?还有什么状况,可好一并与我们讲讲?”
虽然映寒说得不错,老妇人话中真假,他们见了掌柜便知。可现在,掌柜毕竟还没来嘛!
正巧,小二也是个与掌柜颇熟稔的人。他的话,一样有几分参考价值。
在刀客的话音里,小二挠挠头,看起来很不想拉白争流掺和。
可这时候,旁边剑客叹了口气,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老妇人离开的方向。
明明什么都没说,小二却硬生生从里头读出几分“若是你不讲,我们便去找那位老姐姐谈谈”的意思。
小二可不知道江湖客们已经与老夫人谈过了。见到梅映寒的动作,便骇出了半身的汗,连忙说:“哥哥,你们可莫要乱来!我知道的,你们江湖人就讲究一个行侠仗义。可那是人家的家事儿啊,咱们掺和什么?”
白争流瞅他。
小二再挠头:“人家是亲母子,请掌柜的回来看他老娘,不是天经地义么?”
他这是在装傻。白争流并不拆穿,只说:“我看老姐姐的模样,仿佛并不愿意见你们掌柜。这里头,可还有什么状况?”
小二:“……唉,拐子,可恶!”
白争流看他,能看出小二这话是真心的。此外,他自己也带着困惑。
拐子的确可恶,但硬要把老夫人的奇怪态度推到他们身上,小二自己也觉得勉强。
可话又说回来,除了拐子,近来城里城外再没觉得事儿了。他一个被雇来干活儿的,总不能当着旁人面儿说东家老太太脑子不清楚吧?
小二苦哈哈,嘴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白、梅看在眼里,没探到更多消息,倒是觉出一点细节。
在小二看来,他们掌柜倒是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仍是那个容许旁人到自家门口卖吃食,对雇来的伙计也颇宽容的大好人。
白、梅心头有了准备。等到半个时辰后,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匆匆从外头马车上下来,匆匆往屋内走的时候。两人见他身上没什么阴气痕迹,也就没那么意外了。
小二迎上去,匆匆喊了一声“掌柜”,便被男人落在身后。
白、梅无声地对视一眼,倒是没直接上楼,而是问小二:“那就是你们——”
小二点头。
梅映寒看看他,脸上有意露出疑惑。
小二被看得不明所以,小心翼翼问:“客官?”
白争流咳了声,“提点”他:“就算是亲母子,两人闹了误会也是真的,你就当真不管不顾了?”
小二叹气:“我……唉,您说的对!我拿些茶水点心上去,若是他们没什么问题,我送了东西就走人。若是再有什么争执,我也好及时拦着。”
白、梅点点头,看着小二去一边忙活。
毕竟开着客栈,无论茶水还是吃食,都是随时准备着的东西。小二很快备出一个托盘,端着东西,就要往上走。
白、梅这会儿恰好坐在楼梯口旁。小二要上楼,自然也得经过他们。
“等等,”刀客再出言,指着托盘里一个碟子开口,“这是什么?在别的地方倒是没见过。”
小二低头看一眼,笑了:“麻球,拿面炸出来的,里头还有豆沙。客官若是喜欢,待会儿我也给你们拿些。”
白争流应了,手指收回来。动作之间,一些细碎粉末无声地从他指尖落下。
正是灵石粉。
考虑粉末被人误吃的可能性,白争流没把东西放在那些茶水、点心上,只往托盘随意撒了一些。
往后,他便与情郎继续悠哉悠哉地吃茶。一直到小二从二楼下来,两人才起身,往楼上走去。
小二惊讶,问:“客官,如何又上去了?”
梅映寒说:“昨夜没有睡好。”
小二“呀”了声,神色之间显得颇过意不去。
白争流安慰他:“与你没什么干系,我们就是水土不服,原本就浅眠。”
小二“哦”了两声,接受这个说法。不过,白、梅上楼没多久,他就端着一叠热腾腾的麻球来了。见白、梅惊讶,青年还说:“都说了拿,自然是要给客官们拿的。”又压低嗓音,“也当是给客官们赔罪的。昨天晚上啊,我实在……”
白争流笑笑:“无妨。”
小二松一口气。
白争流:“你去忙,我们这便歇息了。”
小二“哎”了声,表情却不显轻快。而是下意识地朝掌柜的、老夫人所在的房子看了一眼,神色之中,分明还是担心。
白、梅看在眼里,神色不动。没告诉小二,其实他过来的时候,自己两个能那么快的开门,正是因为他们在预备出去。
等到小二走了,两人才真正出门。这一回,兵分两路。
梅映寒轻功更好,便由他守在窗户旁侧。白争流呢,则抱着长刀,悄无声息地来到房门之外。
屋内,一道男声正在讲话,说:“娘!您多多少少吃一点儿吧。每回回来,就见您更瘦了。”
白争流听着,没有推开屋门。凝神之间,却能看到其中景象。
只见老妇人正坐在桌边,抿着嘴巴,神色颇勉强。再细看,会发觉她的手与昨夜一样,还是捏着什么东西。
不过不再是剪刀,而是更小的物件。
自然就是白、梅昨夜给她的铜钱。
她身侧,那个男人还在说话,“如今您不跟我回去住,倒是无妨。可这秋日过完,紧接着就是寒冬了。那会儿多冷啊,客栈虽占了一个干净,却没有咱家烧的地龙,您如何受得住?再有,要不了多久,福娘和巧哥儿也要回来了。”
白争流推断,掌柜新提到的这两个名字,应该是他的妻子、孩子。
证据就是听到他们俩后,老妇人的神色明显变化,说:“你要对福娘与巧哥儿做什么?”
掌柜的苦笑:“我能做些什么?那是我家夫人与儿子。当初送他们走,还是娘你提的呢。说城里动静太大,一日日待着,总不安心。
“原先想把您也送走,可您又说,自己去媳妇儿娘家住,实在很不像话。要我说,有什么‘不像话’?这么做的人可太多了!”
老妇人面皮绷着,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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