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阳额角跳了跳,“你们……”
“不可。”梅映寒说。
君陶、君阳、钱贵一起愣神看他。
梅映寒语气平淡,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与白兄前面不是与两位君师弟说过?在广安府‘常宅’,也有一位胡大哥单独走入雾中。后来再出现时,他已经并非活人。只是依然能笑能怕,潜在我们身边。”
这些话,除了君家兄弟以外的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瞬时冒出冷汗,“这!”
梅映寒强调:“不论任何情况,至少也要两人并行——君阳师弟,君陶师弟。你们可以只留一人在此,但一定要确保有人陪钱大哥。”
君陶面皮抽动一下,脸上浮现纠结。这时候,君阳开口了。
“我知道了。”他道,“还是我与白大哥、梅大哥、师姐师兄同去。”
君陶:“哎?阿兄!”
他要抗议,但君阳十分严厉地看了君陶一眼,半点不给弟弟留余地,“就这么定了。君陶,你好好在这里守着钱大哥!”
君陶:“阿兄,你——”
君阳已经转向其他人,问:“今天晚上,我们便要如师姐说得那样主动救人了?”
白争流看看苦着脸的君陶,到底没有掺和进这两兄弟的事儿里。他简单开口:“救人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活捉山匪,弄清楚他们的来历。”
梅映寒补充:“是什么时候盯上谭家,又是为何决定今夜行动。”
白争流:“他们来时说过一句只看主屋、东厢房即可,于西厢房也有闯入,却只是粗略一看。至于后罩房,更是来都不来。从此看出,他们一定对谭家有所了解……唔,该不会真是白天那些人吧?”
白争流又记起自己之前的突发奇想。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不论是不是,再过一两个时辰就知道了。
天色愈晚,几人又开始闭目养神,静待山匪的到来。
这样的陈静当中,时间一点点流淌。终于,前院传来了脚步声!
白争流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他抄起二十八将,动作干脆利落,身形迅捷如电,转眼已经来到屋门之处。
“走!”
作者有话说:
线索梳理章
小白: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有疑点。没关系,我们直接来看重点。
第44章 迎敌
沉沉夜色之下,山匪如期而至。
只是这回,不等他们进入谭员外、孟玉娘等人屋内搜刮,山匪们就撞上了守在院内的白争流等人。
为首的山匪明显一愣。他拿黑布罩住面颊,只留出一双眼睛。此刻瞪向白争流,语气森然,可惜少了点表情助威,压迫力便显得平平:“什么人,坏爷爷我的好事儿!”
白争流淡淡道:“过路之人。”
山匪冷笑:“既然只是过路之人,爷爷便给你一个机会。现在退去,我饶你不死!”
白争流认真看他。
山匪的耐心一点点耗尽:“我数三声!三、二——”
白争流道:“我爷爷早就死了多年。”
山匪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所以,”也不必他再想了,白争流已经抽出腰间长刀,“想做我爷爷,阁下便先去黄泉路上,看能否与他老人家拉上交情!”
说话之间,他身形已经极快地闪到山匪面前。
山匪们只是一个恍神的工夫,便见长刀劈头盖脸落下!
想到聂清娥曾说山匪功法古怪,遇强则强,白争流没有丝毫试探,上来就是最大杀招。
与其在后面与这些匪徒纠缠,不如最开始就将其击垮!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争流这一刀用上了自己十足力道。与此同时,他在心头默念:“二十八将,你前面曾几次助我击退柳娘子,如今便也帮我一把!”
像是真的响应了他的心绪,刀锋与山匪匆匆抬起的武器相撞那瞬,白争流清晰看到了从二十八将刀锋上散出的流光,
分明还是那些罩住整张面孔的匪徒,可那一瞬间,白争流的视线仿佛透过漆黑面罩,见到对方骤然扭曲的面色。
而后,二十八将像是在切一块豆腐,轻轻松松便压碎了山匪的刀刃,继续斩向山匪面门。
“噗呲——”
长刀见血!
“白郎!”
“白大哥!”
“白兄!”
众人共同迎上!
声名鹊起的年轻刀客,行走在外的天山大师兄,另有峨眉弟子两人、武当弟子一人,五个江湖侠客转眼便与与众多山匪战做一团。一时之间,满院子都是兵刃碰撞的动静。
今辰破坏的武器帮他们拖缓了山匪的动作,可山匪们也是当真凶悍。纵然只拿着断刀断剑,依然能次次朝江湖客们攻来!
面对山匪们的攻势,江湖客们同样悍然不畏,正面迎敌!
一行人目标明确,招招都向着山匪们面罩。
原本是做好了最坏打算,即便漏去几个山匪,让谭员外一家再度遇害,也一定要达成“弄清楚山匪们身份来历”的目的。不曾想到,当他们转换目标,山匪们也变得畏手畏脚……
手指又一次从面罩擦了过去,白争流开始觉得古怪。
他看自己面对的山匪已经被二十八将砍中,身体不断流血,动作也逐渐虚弱,干脆呵道:“诸位!莫要管其他人了,来助我擒住此人!”
这话出来,白争流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抽气声、惊呼声……主院住着的人们早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此时一个个都躲在窗边儿,既是心急又是恐惧。
想要江湖客们把山匪们统统擒住杀死,又怕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被牵累。一时之间,情绪复杂无比。
众人甚至听到来自东厢房夫妻二人的争吵。白日总病恹恹,像是下一秒就要厥过去的谭秋郎在这时候暴发出了惊人的气力,朝妻子呵道:“快带着孩儿离开!不必管我,走就是了!”
孟玉娘的音高反倒不如丈夫。只模模糊糊随着风吹来,落在众江湖客耳中。
“父亲如何让那些人留下……秋郎,莫要惊慌!山匪们历来是只劫财,不杀人的。大不了咱们把家中钱财都给出去,你我两个,加上父亲孩儿,所有人便都能平安了。”
谭秋郎着急:“玉娘!你太天真,怎能信这话?快走啊,咳,咳咳——”
他咳得撕心裂肺,孟玉娘:“秋郎,你吐血了?”
谭俊秋:“走……唔,父亲!快带玉娘、带玉娘走!”
原是谭员外终于还是不放心儿子儿媳,趁外面打斗正激烈,干脆从后窗翻了出去,再同样从窗户处来到小辈们屋中。
儿子情绪激动地呕血,孙儿撕心裂肺地大哭。这副场景当中,谭员外身形一晃——场景正落入外间白、梅两人眼中。
他近乎站立不稳。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和儿子一样要求:“玉娘,你快走。”转而又道,“不知道亲家那边如何。我方才大着胆子,朝西厢房看过一眼,他们像是已经逃了。”
是的,江湖客们可以作证,孟家人真的逃得很快。
他们还在努力拽下山匪们的面罩,谭俊秋还在惊天动地地咳嗽,谭员外则在拉着自己衣服下摆努力朝儿子儿媳方向挪动。孟家人已经飞速地翻窗户、翻院墙,早早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动作之干脆利落,看得白争流一个从小练轻功的江湖人叹为观止。如果自己小时候能有这份身法速度,怕是也能多得几顿师父奖励的烧鸡了。
面对丈夫、公公的恳求,孟玉娘摇摇欲坠:“不……”
往后的情况,白争流却是没再细看了。
更多山匪从外间进来,加入战局。
双方武艺本就存在高下,如今连人数都远远不敌人家。要不是江湖客们一心抓住山匪、揭他面罩,引得另外的山匪们纷纷前来相救,还在挣扎喊话的谭家人恐怕早早成了血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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